“好狠毒的手段。”颜惜微银牙紧咬。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观言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药盅回来,刚一揭开,就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尤其是与牢房本身酸臭腐烂的气息混在一起后,那气味……
“呕!”范庸第一个忍不住,跑到墙角吐了起来。
牢房闷热潮湿,犹如一个巨大的蒸笼。
站了这么久,范庸身上的官袍早就湿透了,胸口也是一阵阵烦闷燥热,一直勉强忍耐,这会儿被气味刺激,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好一会儿,范庸才勉强止住呕吐,抬起颤抖的胳膊擦一擦满头满脸的冷汗。
今儿个这罪可算是受大了,早知道他就应该找个借口离开才是。
“范大人,要紧吗?”
范庸胡思乱想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将他吓了一跳,赶紧抬眼看去。
是祈容。
相较于满身大汗的范庸,祈容则要从容许多,那张清俊的脸庞上,竟没有一滴汗水,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多谢世子关心,下官不太舒服,下官想……”
“观恶,倒杯水给范大人。”
“是。”观恶动作很快,声音刚落,一盏温水已是递到一脸呆滞的范庸面前。
“范大人请。”
“哦哦,好。”范庸手忙脚乱地接过杯盏,随即想起刚刚说了一半的话,赶紧又道:“世子,下官想……”
“不急,先喝水,有什么话晚些再说。”祈容打断,看似温和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范庸闻言,只得再一次咽下嘴边的话,低头喝水,因为双手颤抖不止,这一杯水倒有半杯洒出来了。
好不容易喝过水,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祈容又道:“观恶,给范大人端把凳子过来。”
“是。”
片刻功夫,一把凳子已是稳稳放在范庸身后。
“下官不敢!”范庸连连推辞,虽然双腿跟琵琶一样抖个不停,但只要他还有一丝理智在,就万万不敢落座。
祈容也不勉强,轻叹一声,歉疚地道:“今日让范大人这般操劳受累,我实在过意不去。”
“世子言重了,能够为世子分忧,乃是下官的福分,万万不敢提’操劳受累’这四字。”
范庸心里一阵激动,堂堂镇南候世子居然对他如此关心,简直是受宠若惊。
祈容满意地点头,“以范大人的能力,屈居在这小小的乐平县,实在是太过委屈了,这次回京,我正好要去拜访吏部的齐大人,到时候跟他提一提。”
听到这话,范庸顿时两眼放光,齐大人他自然知道,乃是吏部尚书,是他这种芝麻小官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记忆里,也就几年前远远见过一回,那会儿齐尚书还是齐侍郎,但已经是他仰望的存在。
自己费尽心机,也没能跟他搭上一句话。
世子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表示自己很快就能升官了?甚至要调往京城,从此飞黄腾达了?
是了,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