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车上,确实坐着郁暖暖。
从对话来分辨,当时的郁暖暖,应该坐在驾驶座上。
——郁暖暖才是开车的那个人!
云慕乔接到周翊柏的电话,得知江叙珩要求见自己的时候,并未感到意外。
她答应了去见江叙珩。
为此还特意捯饬了一番,把自己装扮得格外光鲜亮丽。
才抱着一束重瓣向日葵去见江叙珩。
陈煜明和贺芳婷守在病房门口。
仔细检查过云慕乔身上的东西后,才放她进去。
走进病房,对上江叙珩那双,不知何时变得阴鸷的双眼,云慕乔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
“江医生,别来无恙。”
江叙珩看着云慕乔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不禁想到郁暖暖被毁坏的脸。
他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些。
江叙珩没有跟云慕乔打招呼。
他声音嘶哑的开口问云慕乔:“暖暖的脸,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云慕乔将花放下,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
轻笑道:“江医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郁小姐毁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叙珩盯着云慕乔,仿佛一直受伤的狼王。
“不是你,还能是谁?
“偷偷换掉暖暖的药膏,这种下作的事情,只有你能做得出来!”
郁暖暖的伤口,他从照片里看到了。
那种程度的灼烧溃烂,定然是大量的刺激性物质和化学药剂混合物所致。
云慕乔的手里握着春风。
她想弄到那些东西,比迟家更便利。
云慕乔撩了撩头发。
她双腿交叠,优雅又高傲。
“江医生,污蔑人,也得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吧?
“我这个人虽然算不得光明磊落,但也不会接受平白无故的污蔑。”
那瓶具有毁容效果的药膏,确实是她连夜调配的。
也是她,叫贾逆调换了郁暖暖的药。
她是坏。
可她没笨到在敌人面前不打自招。
偷偷录音录像,这种把戏她早玩腻了。
江叙珩这点小把戏,就想要套出她的话。
真是痴心妄想。
江叙珩气得咬牙切齿,想要攥紧拳头却被厚实的纱布阻止。
云慕乔张明媚张扬、妆容精致的脸,更加让他火大。
暖暖都受伤了,她怎么还有心思打扮?!
云慕乔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满腔怒火,却无处可供发泄的模样。
轻笑着说:“江医生千辛万苦找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污蔑我换了郁小姐的药吧?
“如果只是这样,我想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她拎起包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江叙珩激动的叫住她:“等等。”
云慕乔转身面对着他:“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请快一点,我很忙,没空在这里陪你磨时间。”
江叙珩磨了磨后槽牙,说:“现在我已经如你所愿,自废双手,暖暖的脸也毁了,你……能不能放过我们,不要在追究车祸的事?也不要……再提出海的事?”
云慕乔像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江医生,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
她眼角噙着泪,看着江叙珩的眼睛。
正色道:“江医生,你这喜欢往我身上泼脏水的爱好能不能改改?
“先是污蔑我换郁小姐的药,毁她的容。
“现在又说你自废双手是因为我希望你如此。
“江医生,你和郁小姐的名声是名声,我的名声也是名声,恕我不能让你随意败坏。
“而且车祸的事,你跟我说没用。
“我虽然是迟羡的未婚妻,但说到底也只是未婚妻。
“我人微言轻,可做不了迟家人的主。
“关于车祸的事,你还找迟伯伯和催伯母说去吧。”
说着,她往病床边走近了两步,微微俯下身,脸上骤然变成了威胁和讥讽的神情。
“不过……我猜迟家是不会原谅肇事者的。
“一个都不会。”
紧接着,云慕乔又打开手机,把屏幕正对着江叙珩的脸,让他得以看清手机上显示的内容。
“出海的事,得看你的表现,我的心情。
“你表现好,我心情好,自然可以往事随风散。
“但如果你不乖,惹得我不高兴……”
她收起手机,拍了拍江叙珩的脸:“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江叙珩闻言,举起被包扎成棒槌的手,朝云慕乔的脸上挥过去。
“云慕乔,你该死!”
江叙珩的手并未挨到云慕乔。
她灵活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她捂着自己光洁无暇的脸,拍着胸脯说:“好险好险,差点就破相了。”
接着她又看向江叙珩,刺激他道:“江医生,你可怜郁小姐毁容,也不能拿我撒气呀!
“郁小姐爱美,我也爱美,脸上要是多一点伤疤,我都会难过死的。”
江叙珩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果然受到了刺激。
他左看右看,用两根棒槌一样的手捧起水杯朝云慕乔砸过去。
奈何手上行动不便。
水杯并未如愿砸在云慕乔身上,而是碎在了床边。
但里面的水,还是溅到了云慕乔的鞋子上。
云慕乔瞄了眼地上的玻璃碴,眼神骤然阴冷下来。
“江医生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砸杯子嘛!”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已然让江叙珩清醒过来。
云慕乔的声音,更是让他后背泛起一层冷汗。
他又想起自己拒绝给李行简动手术,在医院装病的时候,云慕乔连着朝他砸了几十个杯子的事。
他往后靠了靠,想要将自己藏进枕头里。
“抱、抱歉,我失态了。”
云慕乔踢了踢脚边的玻璃碴。
“江医生,坏习惯总是不纠正,是要吃一辈子亏的。
“你怎么总是学不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