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迟羡赶到医院的时候,顾敏敏无助的蹲在病房门边,像是被无情抛弃的幼兽。
附近病房的病人都被转移走这么大的动静,也没引起顾敏敏的注意。
云慕乔抱住眼神茫然的顾敏敏,拍着她的背安慰:“别担心,江叙珩没死,就还不是穷途末路。”
她把顾敏敏扶到一旁坐下,带着迟羡进了病房。
刚推门进去,她的脚步就被飞来的玻璃杯钉在了原地。
江叙珩满眼猩红的盯着云慕乔,恶狠狠的驱赶她:“云慕乔,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云慕乔把挡在自己身前的迟羡拉到旁边,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
看着躺在病床上无能狂怒的江叙珩,说:“喜欢摔杯子是吧?”
她朝迟羡伸出手,迟羡会意,打开手中提着的包,从里面码放的几十个玻璃杯中取出一个放在云慕乔手上。
云慕乔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看向江叙珩的眼里反射着玻璃杯的寒光。
“你要干什么?”江叙珩警惕的看着云慕乔。
云慕乔勾起唇角,使劲把手上的杯子砸在江叙珩身后的墙上,用行动回答了他。
玻璃碎片四散飞溅,擦过江叙珩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在江叙珩震惊的眼神、和畏惧的躲避中,云慕乔接连砸了二十几个杯子,碎片积了一地。
她皮笑肉不笑地踱步到病床前,俯视着江叙珩:“好玩吗?”
“云慕乔,你发什么疯?你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回心转意,给李行简做手术!
江叙珩双拳紧握,屈辱又坚定的说。
云慕乔:“谁说我是来找你帮李行简做手术的?”
“不然你还能来干什么?”江叙珩眉头皱的死紧,显然不相信云慕乔说的话。
云慕乔弯了弯嘴角,扬手甩了他一耳光:“我是来教训恩将仇报的废物的!”
在江叙珩反应过来之前,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也是来羞辱没有医德的医生的!”
江叙珩闻言,涨红了脸,颤抖着嘴唇,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昨晚,他掉进河里,的确是被迟羡和云慕乔所救。
他也的确是为了一己之私,拒绝救治病患。
云慕乔没说错他。
可是一想到郁暖暖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些事,他就心疼得不能自已。
他自暴自弃的说:“你打也打了,羞辱也羞辱够了,就请离开我的病房,我要休息了。”
云慕乔有种刀子扎在棉花上的感觉,她按了按眉心,自嘲般笑道:“江叙珩,你可真是个痴情种。只要郁暖暖一句话,人命都能成为垃圾。”
江叙珩自知有错,不敢和云慕乔对视,只是紧紧抓着被子看向窗外。
“如果不是你们那样对暖暖,一切都会好好的。”
云慕乔眼神微闪,或许还有戏。
她追问道:“我们怎么对郁小姐了?江医生不如详细说说,也好让李行简死个明白。”
江叙珩满脸纠结,像是遇到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他不说,云慕乔帮他说。
“我猜江医生说的是昨晚在鹿鸣酒店发生的事吧?”
江叙珩眉头动了动,云慕乔继续说道:“江医生不会以为,是我和顾敏敏设计陷害郁小姐,害得她和陆瑾被人捉奸在床?”
江叙珩:“难道不是这样吗?”
云慕乔嗤笑一声:“江医生,昨天是陆瑾和敏敏的订婚宴,这事关乎陆家和顾家,你知道我要是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同时得罪了陆家和顾家,就算有迟羡护着我,也得扒皮抽筋,我怎么敢这么做?”
江叙珩的表情有了些许的松动。
云慕乔又补充道:“敏敏也不会这么做,她是和陆瑾做了交易的,你还没给李行简做手术,她不敢得罪陆瑾。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江医生不如从郁小姐身上找原因。
“我可记得,以郁小姐的身份,是没资格出现在陆瑾和敏敏订婚宴上的。更何况,她还佩戴着价值四千万的‘梦幻蔷薇’。”
江叙珩浑身一震,嚅嗫着嘴唇,不敢置信的否认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暖暖肯定是有苦衷的!
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她有很多无奈的地方,是你和顾敏敏这两个恶毒的女人设计陷害的她!”
“啪!”
回应他的,是迟羡给他的一个大嘴巴子:“你的嘴,真脏!”
江叙珩被打蒙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云慕乔闭了闭眼,招呼迟羡离开。
她对这种绝世恋爱脑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