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相信证据。”周翊柏没办法违逆自己身为警察的原则，直接否定云慕乔的回答。
但他也无法忽视自己心里的那个声音，只能选了个折中的回答，
谁料这话一出，云慕乔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大笑起来。
“只相信证据？那请问周警官，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逼迫郁暖暖打胎了？”
周翊柏说不出来。
凭借网上那个郁暖暖离开钟允办公室的视频，证明不了什么。
“没有证据，周警官就把我带到警局问话，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只相信证据吗？
“5月10号晚上，我差点被陆瑾强奸，也是周警官出警，当时的人证物证比今天这起案子丰富得多吧？
“但当时周警官是怎么做的，周警官只是简单问了陆瑾几句话，就把人放走了，甚至没让人来警局走一趟，这也是周警官的只相信证据？
“周翊柏，你究竟是只相信证据，还是只相信郁暖暖？
“你带我来警局问话，究竟是为了查清案件真相，还是纯粹的想要为郁暖暖出一口恶气？”
云慕乔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但周翊柏却是落荒而逃。
他躲进洗手间，把头埋在水龙头下猛冲。
云慕乔说中了他心里最隐秘、最阴暗的想法。
——在这个世界上，他永远相信郁暖暖，且只相信郁暖暖。
周翊柏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是非善恶，不求事实证据，都依照郁暖暖的喜厌来区分。
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经手过的每一个案件，是否都因为他的一己之私，对当事人造成了不公平。
他怀疑上司是不是早就看出他的阴暗狭隘，所以才屡屡无视自己，不把案件交给他负责。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自己汲取营养，生根发芽，成长壮大。
周翊柏在洗手间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陈煜明来叫他，才收拾好自己走出去。
陈煜明看着周翊柏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周翊柏表面上恢复了一贯了冷漠：“有话就说。”
陈煜明：“云慕乔有和郁暖暖谈话的录音，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检查了吗？”周翊柏快步往回走。
陈煜明连忙跟上：“检查了，不是合成的，而且录音不止她一个人有，你弟弟手上也有一份。”
周翊柏的脚步猛地停住：“什么？！”
陈煜明怂唧唧的干笑：“呵呵，那啥，云慕乔去见郁暖暖的时候，正和你弟，也就是周翊枫通电话，聊下午去泡温泉的事，两人都录了音。”
周翊柏：“……”他想骂人。
周翊柏把那段录音翻来覆去听了好几遍，最后只憋出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录音？”
云慕乔淡定的喝水，保持微笑：“防小人。”
周翊柏无话可说，从云慕乔的角度来看，郁暖暖和陆瑾确实是小人。
“即便你当时没有跟郁暖暖说什么，但不代表你没有授意钟允给她施压。”
云慕乔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眼时间，然后才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建议周警官先看看现在的热搜。”
周翊柏略显疑惑的打开手机。
热搜上挂着#钟允 老板救我狗命#的词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