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银仓。
这是一处位于皇宫东侧,户部衙署所在,由京营负责看守的仓库。
负责收纳全国各地送来的税银。
仅仅一个月前,这里还是空空如也,到处跑老鼠。
原因很简单,大黎国库亏空已历经三朝。
北运来京城的甭管是银子还是粮食,压根就没有入仓的机会,要么是沿着运河沿线就上岸送去了前线,要么是过京城不停直接送去了边关。
只有当朝廷有“富余”的钱粮,才会入仓。
这便是国库跑老鼠的隐喻——财政亏空,入不敷出。
然而此时的银仓。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仓顶的窟窿洒落,顿时反射出黄澄澄的霞光。
整个银仓,都染上了一层金色。
定睛细瞧,地上一大堆一大堆,白花花的是银子,黄澄澄的是黄金,也没有用箱装着,就胡乱的倒在地上,其中掺杂了无数的各式珍宝。珍珠、珊瑚、玉石……应有尽有。
堆叠的最厚实的地方,足有一人多高,蔚为壮观。
银仓正中,是一张用金条垒砌的大床。
每一根金条都精挑细选,堆砌的十分平整,足有半人多高。
此时一个虬髯壮汉抱着酒坛躺在上面,鼾声如雷,旁边,一柄鬼头大刀散发着氤氲的邪气。
那抹阳光,正是照射在了大床的一角。
就这时,酒坛从壮汉手中滑落,将他惊醒。
壮汉眼皮缓缓睁开,却是一双萦绕着黑气的眼睛,格外慑人。
此人,正是闯军大将,汝侯,刘宗敏。
“来人。”壮汉起身,伸了伸懒腰,顿时全身骨头肌肉噼啪作响。
“大将军!”
银库大门打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紧随他身后,是几辆装满金银珠宝的推车。
推车的兵丁十分熟练的将金银珠宝倒下,又急匆匆推车离开。
定睛细瞧,那金银珠宝上面殷红斑斑,寒风裹挟着微微的腥味,顿时充斥了整个银仓。
“有多少了?”刘宗敏扫了一眼新进的金银,看向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脸上尽是谄媚,笑道:“回大将军,加上这一批,一共是七千九百六十万两。”
“快八千万了?”刘宗敏搓了搓手,顿了顿又问:“千万之后,是什么数?”
“大将军,千万之后,应该是亿。”中年文士笑道。
“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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