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蒋将军和西河郡主的婚期。
这几日,京城倒是安静不少。
自那日被楚鱼儿打脸之后,西河郡主也是收敛了不少,这几日,许是没脸,倒是没到处折腾。
她委实没有想到,楚鱼儿竟然会双面绣。
更没想到的是,原本十万两要是买了一整套双面绣全的嫁衣,那喜日该多风光,可是那人竟然拆了重绣。
人要是不知道,自然不觉得如何,可一旦知道了,就格外的心疼,毕竟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双面绣。
西河郡主心里的不平衡疯狂的滋生。
那嫁衣原本是她的,作为一个郡主,她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女儿自主献上,她才觉得应该,楚鱼儿竟然敢如此羞辱于她,她的眼神如刀似剑,要将她凌迟才甘心。
“郡主,该穿喜服了。”
西河站起身来,看向给自己更衣的丫环和嬷嬷,缓缓收了心绪。
“这嫁衣真美。”
秋霜和冬雪由衷地赞叹,眼神里都在发亮,西河挺了挺身姿,看向铜镜,确实,显得她的身材格外的傲人,那胸前的两朵并蒂莲,栩栩如生,流转间,仿佛有波纹荡漾。
这嫁衣确实好看,那楚鱼儿倒是有两分能耐。
蒋桡用十里红绸锦缎娶回了西河郡主。
婚宴上,众人见那嫁衣,不由的赞叹,女子不由的嫉妒,这样的嫁衣谁不想有一件。
“哎,你看那并蒂莲,听说可是双面绣。”
“真是栩栩如生。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喜服有些怪异?”
听人这么说,不少人也开始认真打量,可不就是怪异,原本喜服用了一套的双面绣发,因为是七彩丝线,灯光照耀下,就会光华流转,明艳动人。
可如今,整个喜服,除了胸前那朵并蒂莲,其他地方都黯然失色,就像一件半成品,多少有些不吉利了。
顿时也有不少人觉出味来,连笑容都寡淡许多。
那楚家小娘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呐,不过倒是有几分脾性,但可惜,没个身份背景,只能啊屈服权贵,她这般只怕刚过易折。
楚鱼儿对于看过来的目光,照单全收。
她本无心跟西河郡主较劲,可她并不怕事。
她明明是受害者,可西河倒是得寸进尺,自订婚之日起,她就视蒋桡为未来夫婿,她从未想过被人捷足先登。
那人若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说清楚她也无悔,他却对书信只字不提,仿佛这么多年不过是场笑话,连带她,也成了笑话的一部分。
而他所谓的新婚妻子,却处处与她为难。
先是闯进家门送喜帖,又是强买嫁衣,事后还到处委委屈屈的说自己故意为难。
一桩桩一件件,她是小门小户不错,可不代表她就活该被人欺凌。
她知道,许多人在议论她,不过拜他所赐,她已经不畏惧了。
最起码面子不能输。
“谢谢姐姐愿意前来祝贺我与子书。”
西河郡主端着酒杯,挽着蒋桡,大方得体的走过来。
楚鱼儿压下心头思绪,不由腹诽,她可不是来祝贺的。
“西河郡主客气,既然郡主诚心想邀,我纵是再不愿也要来不是。”
西河郡主一笑。眼神里是得逞的挑衅,仿佛在说,你知道自己不如我就好。
“想来,确实是我不该,子书这般好,你欢喜他也很正常,看你做的这嫁衣,如此用心,便可窥见一斑。”
蒋桡眉心一动,竖起了耳朵。
秦煜琰在一侧眼神锐利,看着酒杯,似乎是在等楚鱼儿的反应。
这是在同她炫耀吗?楚鱼儿心里虽然有些难受,但面上却是不显,承认喜欢一个人不丢人,承认放弃一个人也不丢人。
大方一笑:“风流倜傥少年郎,意气风发,洒脱豪迈,谁家姑娘不喜欢,不过,是人还是狗,总得经历过一些事才知道,至于嫁衣,我自幼觉得刺绣伤神伤眼,极少做什么绣活,这种大件绣品更是少之又少,又是自己结婚,此时不绣更待何时,哪怕是嫁给猪,我也要穿的风风光光不是?”
大厅里霎时一静,这楚家小娘子当真是,明里暗里,都是在说这蒋将军是猪是狗啊,这听不得,听不得。
不少女子却在幸灾乐祸,这下有她好果子吃。
可是蒋桡并没有任何行动,仿佛说的不是他,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抽了抽嘴角,他从不知道她倒是这般伶牙俐齿,比那些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还要鲜活,如此也好,不喜欢,便不会难过,他的愧疚也会少很多,至于她想骂,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同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