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有个怪癖，他不论是站是坐，背都会挺得很直，笔直地坐在男人旁边，有点怪怪的。
江耀索性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起了风景。
男人醒来一歪头，看见一个笔直的白大褂下露着两条精瘦小腿。
“江耀……”
男人哑声喊他。
江耀听到动静回头，他走到男人身边坐下，作为医生，他得关爱病人，摸着他的头，“你的验伤报告我看了，身体上没什么大问题，精神上我不建议你用药，这只是惊悚PTSD，修养一段时间效果不佳再用药。”
男人怔怔看着他，见他一本正经，噗嗤一声笑了，打开他的手，“你小子，还真装起医生了，上次新来的小护士不了解情况把你当成医生，这次又是那个小姑娘？”
江耀慈爱的笑容慢慢顿住，他看着男人，“我不是医生？”
“你是个屁，精神病一个，行了，管他呢，刚好趁他们没发现，你给我写个出院证明，咱回家。”
男人坐起来，活动着身体，“妈的，破医院，我哪有病，就是想挣我钱。”
江耀愣在那不动，他的思维开始混乱，他忽然转头看着男人，“你叫什么？”
“甘鸿啊，你发什么癫？你不记得我了？”
甘鸿一脸怀疑地看着江耀。
江耀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跟着甘鸿走到了外面，直到甘鸿递给他出院证明让他签字。
江耀看着那白纸黑字，他手里握着笔，慢慢移过了头，“我不是医生，为什么医院有我的铭牌？”
甘鸿笑了，一脸“你没事吧”的样子，“因为你闹得厉害，医院为了哄住你随便给你做了一个啊，你自己看看你那胸牌。”
江耀摘下胸牌，上面写着，‘临山第九精神病院医师，江耀。’
江耀目光微闪，又戴回胸牌。
他转头在出院证明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甘鸿拿着出院证明离开，江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被他揉乱的纸。
纸上是甘鸿的信息，中度癔症，重度狂躁，轻中度人格障碍。
江耀觉得自己要再听他说话就真成精神病了，他虽然忘了记忆，但医生本能告诉他，不要试图和精神病正常对话。
小护士发现甘鸿跑了的时候，气得小脸通红，江耀赶在她开口前先一步打断，“能给我一套衣服吗？下面窜风。”
小护士气得指着他的手都在抖，可看到江耀那副无辜的好皮囊，还是恨恨不争气的去拿衣服。
而在小护士离开后，江耀却趁人不注意时，离开了医院。
他不能确定自己是病人还是医生，但离开那，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被江耀丢进垃圾桶的纸团被人不小心打翻，那滚落出来的纸团隐约露出几个字。
最亲近的人：江耀。
一个王医生转手的病人，为什么会和自己最亲近，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医生才把甘鸿转给自己吗？
王医生去哪了？
江耀心中有无数疑惑，但他来不及细想，因为——
他被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