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父、他的掌门,甚么清游门的劳什子东西,这次全部要做我的刀下亡魂!”
碧湖越说越激动,似乎想起了往事,满腔恨意透过眼眸化作条条利刃刺向林尧。
恒古眼疾手快,拉住他藏在自己身后,可林尧并不领情,用手肘撞开恒古自己迎了上去。
“你这个妖女!蛊惑我师兄,还妄图祸害清游满门,还不速速受死!”他说着,冲着碧湖攻了过来。
此刻的碧湖一如从前,手起又落,用枝蔓缠住了他的脖子,蟒蛇似的包围勒紧。
“不要!”灵华的光鞭对准枝蔓击打过去,但碧湖预料到会有人阻止,细长的枝条转了个弯巧妙地避开了。
“去死!统统都去死!!”
在她撕心裂肺的叫声中,那吵嚷着要清理门户的人眨眼之间像抽空了灵魂的布偶,失魂落魄地摔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呼吸。
她绕到林尧的身体旁边,安静地低语:“恶心又伪善的正义之士,这个死法你是否喜欢?
你说我蛊惑你的师兄?你又何尝不是在蛊惑他?
让他听你的,让他回到你所谓的正道,都是虚情假意的游说罢了。谁说只有正义才能存在于阳光下?
告诉你,从不会有人自己未曾活得明白就去匡扶正义,听信清游门的谗言不自量力地来杀我,你又何尝不是在剥夺我生存的权利。
本来想陪你玩玩的,现在看来,还是早死为宜。”
成恒川将她拉起来,双手如鹰爪抠住少女的双肩,嘴角痛苦地抽动:“为什么……”
“你愿意跟我浪迹天涯吗?”碧湖好像不觉得痛似的,平静道,“还是继续成为我的傀儡?”
成恒川面上的表情一点点褪去,他没办法面对碧湖,更没办法面对林尧。他没有说话,默默抱起林尧的尸身,转身向远处缓慢而蹒跚地走。
灵华对恒古使了眼色,恒古马上悄悄跟在成恒川身后,二人双双消失在夜色中。
碧湖面如死灰,目光紧紧追随她心爱之人离开的方向:“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对我失望了。”
“你不该杀死林尧,即便有再多的怨恨,成恒川也不知道。”灵华不知该生气还是悲悯,只能抬头看向夜空中的弯月,“虽然时间倒流了数十次,但对他而言每次都是第一次,你让他如何承受这般代价?”
“我别无他法。”碧湖苦笑着蹲下身,双手遮盖住全部面庞,声音闷而坚决,“这场争斗迟早会来,如何躲都是没用的。只是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看透我、离开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碧湖的眼睛从指缝中露出来:“他会更加顺理成章地杀死我,对吗?鉴心镜。”
“我想不会,他与你亦是有深深的情感,只是自己没发现罢了。”灵华拍拍她的肩,“再者说,恒古已经跟着去了,必会劝他,你们还有希望。”
“但愿如此。”
翌日。
天色大亮,恒古带着一身疲惫回到木屋。此刻灵华正在小憩,听到声响立刻惊醒。
碧湖一夜未眠,见到来人连忙打听道:“他如何了?”
恒古将自己甩到椅上,搓搓干涩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昨晚我帮成兄弟一起把林尧埋了,他说自己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面对你,需要静下来理清心绪,顺便向师门忏悔。”
“忏悔?他想忏悔什么?”碧湖刚问完,便听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外面有人朗声道:“弘济活佛永世不灭,保佑兆原安居乐业。今日到你家结善缘,送福寿了。”
灵华闻言凛然,这些就是她与恒古初入此地遇到的僧侣,这些人打着结善缘的旗号从百姓家里搜刮,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
她拦下碧湖,将其推到屋内关好门,示意不要出声,自己打开大门,装作村民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一副虔诚模样:“能与弘济活佛结缘是信女的荣幸。”
“既然如此,快拿出来吧。”门口的僧人将手伸出,“有多少给多少。”
恒古此时已经翻遍了木屋里的所有地方,在灵识中无奈道:“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灵华当即声泪俱下,演得逼真:“活佛们,信女家中一贫如洗,半年吃不上一口荤腥,若是要木头柴火,活佛把信女的家拆了都行。信女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怕不能与活佛结缘。”
僧侣不耐烦道:“到底有是没有?!”
恒古想起这些人抢走孩童的贪婪模样,态度更恶劣:“没有!家里只有木头和人命!”
为首的僧人慈眉善目的脸忽而变得扭曲狰狞,身后忽现两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三张口齐齐念道:“没有肉,就把你的命拿来!”
灵华与恒古正要接招,碧湖却径直破门而出,枝蔓如布满尖刺的荆棘劈头盖脸而下,一招就将僧人击趴。
没想到看似气势堂堂、凶神恶煞的僧侣居然是个纸老虎,灵华见势急挡到碧湖身前,阻止她再次攻击:“留活口,说不定能套出些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