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于心不忍,捧起殷天无受伤的胳膊轻柔地吹着气:“阿无不疼,过两天就会长好的。”
她将殷天无撕下的皮贴在孙莲苒的小臂上:“阿无,你的皮确实颇有弹性……哟,搁上还长了些。”
“多谢帝渊夸奖,都是帝渊养了阿无。”殷天无正给自己涂着药膏,听到女人说话急忙放下手中东西点头哈腰。
女人一番剪裁,将皮仔细地铺平直,又吩咐道:“阿无,把‘肉’取来。”
精炼强盛的妖力注入,油皮纸包裹的“肉”在女人的手中如泥如塑,顷刻间变为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皮肤,层层叠叠铺在孙莲苒的尸身上,很快整个尸体都被肉片覆盖。
女人双手漫不经心地向上摆动,孙莲苒漂浮在空中。
“阿无,备障。”
殷天无听到命令,在洞窟上下左右毫无章法的六点放射出大量妖力,随即镜面上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最终成为一片黑暗。
灵华收起残镜,严肃对安槐道:“这便是我看到的,殷天无嘴里叫的这个‘空儿’,就是建立豢者镇的罪魁祸首,无数无辜百姓因她而死。并且……”
“并且?”安槐的眼神就知若渴。
“并且她还想要得到鉴心镜。”灵华摸了摸手中的残镜,“而且,我猜测,她手中还有残镜。”
安槐瞪大眼,双眼皮瞪成了三眼皮:“这么说她的野心不小,这几次的事件都是她搞的鬼?”
“是,而且她只要镜子,似乎并不想留下我。”灵华忖度道,“我的存在妨碍了她,那么她便是想成为鉴心镜的新主。”
安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深深叹息:“被人盯上是正常,被妖盯上我也能理解,他们都有所求,有所欲。可是灵华,当初你被仙门盯上,那是为何?”
灵华脑子里已是一团浆糊,她趴在桌上,将脸埋在胳膊中,疲惫不堪:“不要提了,我也不知……”
安槐利落一抖将折扇打开,快速地给灵华扇着风:“依我看,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想这些一时半刻解决不了的事,而是忙中偷闲,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灵华被凉风吹得打了个寒颤,她一把夺下安槐的扇子:“你想我如何喘息?”
安槐拍拍她的肩膀:“明日你便知晓了。”
说罢故作高深地负手而去。
那厢,沧澜阁中。
恒古听到灵华的名字酒醒了大半,他撅起嘴眼泪在眼眶打转:“你骗我,灵华压根不在意我,更不喜欢我,如何会约我出去玩。”
他说完又拿起酒罐往嘴里倒酒,却发现酒已空空。他迷糊地摸向腰间去找荷包,抠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
“秦丝,劳烦你再帮我那些酒来吧。”他偏过头去背对安槐,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她若是在意我,早就来寻我了,何须过了五日……”
秦丝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恒古的后背,语气柔和了不少:“你怎么就知道她从未来看过你?”
“嗯?”恒古鼻音浓浓,在衣袖上擦干泪回头看秦丝,“她来过吗?”
秦丝点头如实道:“那是自然,我好几天都看见她站在窗户前往这里看,被我发现了就躲起来。面对感情,她可真是个怂人呐,一点都不像我和槐宝宝,想爱就爱,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恒古深深看了秦丝一眼:“你说得有道理。”
秦丝翘着小指往恒古头上重重一拍:“有道理还不赶紧起来,灵华犹豫你就果断点,没什么追不到手的。”
恒古往窗户紧闭的春暖阁望了眼:“可是她……”
“可是什么可是,灵华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不敢接受你,肯定有她的理由,你找时间好好跟她谈谈,也许就化解隔阂双宿双飞了~”秦丝吊着眼,一脸憧憬。
“可是她都不打算理我了……”恒古垂下头,难掩失落,“她喜欢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在她眼里我就一直是个比她小很多的孩子,找她聊天也搪塞我……”
秦丝闻言歪起脖子翻着眼,似乎在想办法。半晌后他答道:“你好好精进,有朝一日她必会对你刮目相看。不过啊,现在你要先靠近她,才能让她再看到你的好,更能创造机会啊。”
“所以,明日我会让安槐将船票给她,你们坐船南下去玩吧!”
第二日,秋风和煦,今日是难得的暖秋。
灵华背着简单收拾的行李,到了云城边上的一座小城,这里本是一个渔村,后修建了码头,逐步繁荣了起来。
她看着船票上的时辰与编号,很快找到了自己要乘坐的轮船。
“安槐到底搞什么,来了码头也不见人影。”灵华在甲板上寻觅了半晌无果,只能回到自己的厢房。
天字三号。
灵华看着票面上所写,推门进了厢房。
“啊!!!”
少年的大叫让灵华心中大惊,待她看清眼前的景象便呆愣在原地,反应了片刻后急忙捂住双眼逃出厢房,留下光着上半身的恒古在房中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