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开疆拓土，倘若圣上真有此心，就不会处处针对那戍守边关的离州藩王了。”
这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
李默玄顿时大惊失色，下意识的环视四周过后，压低声音道：“元首辅慎言，此话若是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岂不是灭顶之灾？”
当朝榜眼善意提醒，元西塘却不以为意道：“无妨无妨。”
“今日这些话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如果真被圣上知晓，那也只能是你李默玄刚正不阿。”
“我元西塘老眼昏花看错了人，活该倒霉。”
“不过嘛……死前拉上一个还没成气候的榜眼郎垫背，想来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闻听此言，李默玄苦涩一笑，丝毫不怀疑元西塘说的都是事实。
当然他也知道，眼前的当朝首辅不过就是在开个玩笑而已。
见李默玄沉默不语，元西塘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圣上之所以忧心国事，除了立志要成为明君之外，也是后宫并无心仪之人。”
“哪怕就是那位分最高的苏贵妃，也不过是利益联姻罢了。”
“若非新帝年少之时在众多皇子之中并不出彩，而且苏家当时又在朝野之上如日中天，以圣上的性格孤傲，岂能委屈自己？”
李默玄仔细咀嚼一番，皱眉道：“皇后之位始终空悬，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圣上贵为九五之尊，只需一句话而已，什么女人得不到？
元西塘忽然停住脚步，石破天惊道：“圣上心仪之人，其实是那位殷家小姐。”
饶是李默玄一向处变不惊，此刻也是呆立当场！
“怎么，你不信？”
元西塘唉声叹气道：“本来我也不信，可惜这就是圣上的酒后失言，根本做不得假。”
“也亏着圣上痴心一片，竟然将皇后之位留存到现在。”
“非我所爱，何以为后？”
“只是造化弄人，圣上能将天下任意女子据为己有，唯独那殷雨晴不行。”
“先皇金口玉言过了的婚事，圣上若是强占臣下之妻，哪怕双方尚未大婚，也会落得一个昏君之名。”
“圣上岂能容忍自己为了一个注定得不到的女人而英名尽毁？”
听到这等天大的秘辛，李默玄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圣上自登基之后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针对离州，原来是对殷雨晴和叶世离有婚约的事情耿耿于怀。
朕得不到的女人，你叶世离也休想得到！
李默玄这下总算明白圣上为何和轻易应允离州王府的退婚之事了。
可是那又如何？
圣上难道还能迎娶一个离州王府不要的女人不成？
当朝天子可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圣上这辈子注定是要和殷雨晴有缘无分了。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出言反对解除婚约之事，李默玄顿时后悔不已。
虽说不知者无罪，却多少会惹得圣上心中不快。
“多谢元首辅提点，在下感激不尽。”
李默玄长揖一礼，抬起头来之后却不解道：“只是元首辅为何要将此事告知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