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提前有准备,二师兄不会有事的。”
宋青苒坐下来,认真看着她,“璎璎,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给你造成心理负担。”
“就像你说的,你和他之间,互相都有欺骗,互为过错方,所以最终,谁也没有亏欠谁。”
“可是,青苒你不怨我吗?”
如果他们事先没有做足充分的准备,那她把这场戏变成真的,江喻白就很有可能会被首领夺舍,从今往后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这么一来,原先的江喻白就不复存在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死了,不是失踪了,而是直接不存在了。
想想就可怕。
宋青苒听笑了,“怨你做什么?我也是女人,换在你的立场,我还未必能做到你这么冷静。”
算起来,她当年和宗政璎差不多,都是为了生存,在演戏。
只不过宁濯不是江喻白,他从小就活在上和下睦的家庭氛围里。
所以即便因为家人战死精神受到创伤,宁濯心里还是保留着一方净土。
江喻白的经历,却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有人做过实验,把一个人关在黑暗中,不让他和外面接触,不让任何人与他说话。
只要短短数日,此人的精神就会开始出现问题。
而江喻白,一关就是十几年。
他不止要承受精神上的折磨,身体上的也一次没落下。
如此环境下长大的人,人格本身就有缺陷,指望他心细如发对人知冷知热是不现实的。
“璎璎,你喜欢过我二师兄吗?”
宋青苒忽然问。
宗政璎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后坦然道:“喜欢过。”
她和他之间,终归是不清白的。
作为一颗从头到尾被利用的棋子,宗政璎心里跟明镜似的,北齐皇宫里,没有人对她是真心。
她得到的所谓‘宠爱’,都是靠自己起早贪黑一样样去学,陪着笑脸一个个去小心翼翼讨好,讨来的。
所以在看到有个人一次次为了自己挡刀流血受伤的时候,哪怕是各取所需,她也没办法做到不动容。
那个时候,她甚至以为他们会是这世上最能温暖彼此的人。
可事实证明,她错了,他们不是茫茫雪野里能互相取暖的两块炭火,而是一靠近就会受伤的两只刺猬。
所以她退缩了,亲手掐灭了那份刚刚萌芽的情愫,开始顺着他的喜好去演。
再一次把自己活成只会钻研别人喜好,只会讨好人的明珠公主。
宋青苒听到宗政璎亲口承认,心里便有了数。
她遗憾地叹气道:“我不想偏颇二师兄,但也没资格去责怪二师兄。只能说,现在的你们确实不适合在一起,那就分开吧!”
宗政璎没想到宋青苒能理解自己,她眼眶微红,“青苒,谢谢你。”
宋青苒伸手戳戳她的额头,“我来,就是想问你,你说此生再不踏足南凉京都半步的那句话,能不能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