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甚至含着几分得意,“你最爱的女人为我而死,你准备联姻的女人,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怎么样,滋味儿好受么?”
晋安帝没说话,眼眶却是逐渐变得猩红,他后退半步,脊背靠在金丝楠木巨柱上。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嘴唇微微颤抖着。
晋安帝的反应,让江喻白看得一阵快意。
他轻笑一声,再没回头,大步出了正殿。
殿外花开风暖,却吹不散晋安帝周身的寒意。
他在正殿内站了很久很久。
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盯着先帝倒在供桌上的灵位。
出来时,守在外面的蔡公公被他吓了一跳,“陛下……”
晋安帝压下情绪,嗓音冷沉,“传平阳大长公主。”
蔡公公忙应是。
江喻白的身份,其实蔡公公也不清楚。
他只是知道,自家主子一直以来都特别关照那位。
今日算是蔡公公印象中的,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但是看样子,似乎不太愉快。
蔡公公不知道之前在正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平阳大长公主。
于是到大长公主府时,蔡公公告诉她,皇上心情不太好,让她待会儿去面圣,说话谨慎些。
平阳大长公主有些纳闷。
没有驸马的关系,她这些年逐渐淡出皇家宴会,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入宫。
而晋安帝主动传她的那几次,也是为了逼问出花惊雨的死因。
可知道的,该说的,她全都说了,怎么又突然要召见她?
带着满腔疑惑,平阳大长公主坐上了去皇城的轿子。
到天元宫时,刚下轿就见宫人太监一个个战战兢兢,低着头跪在那大气不敢出。
平阳大长公主心里敲着鼓,抬步上前。
蔡公公通报之后,她才得以入殿。
晋安帝又在看那幅画,那副画着花惊雨俏皮赏烟花的画。
平阳大长公主没有多看,只一眼就收回目光,盈盈下拜给晋安帝行礼。
晋安帝背对着她,没让平身,看不清脸上究竟是何表情。
这次连姑母都不喊了,直入主题,“朕最后再问你一次,雨儿是怎么死的?”
“陛下。”平阳大长公主伏跪下去,额头触地,“平阳所知道的,早在上次就已经尽数告知,若陛下还是心存疑虑,那平阳便只剩下贱命一条了。”
晋安帝红着眼转过身来,目光锁在她身上,“那朕问你,皇陵守墓人首领的身份,你可知晓?”
“守墓人首领?”平阳大长公主皱着眉,那是个常年不见光的,她上哪知道去。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又想起了一事,“只不过除夕那日陵祭,永乐不小心和那位首领对视了一眼,她跟我说那双眼睛很可怕。”
晋安帝定定看了平阳大长公主许久,确定她没有在撒谎,这才肯作罢,深吸口气,“平身吧!”
平阳大长公主望着又开始对画思故人的晋安帝,有些于心不忍。
明知会被斥责,还是开口劝慰,“陛下,你已经立了继后,很多事都得往前看。”
晋安帝胸口窒闷,一口气堵在那。
他是想往前看,可偏偏,每次都有人不如他的意。
让平阳大长公主退下,晋安帝沉思了会儿,又让蔡公公去传花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