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的降临,同心村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师父,我过去了。”
林七看了一下时间,感觉大部分人都睡了以后,他也结束了和师父的谈话。
“去吧。”
李天一也知道林七要去干嘛,毕竟有的人,并不会因为在外面混了几年就改变了,因为有的东西变不了,也不会变,比如那刻骨铭心的亲情。
走在乡间的夜路上,林七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黑熊在左母亲在右,那个时候母亲也常常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来李天一家里找人。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挂起了笑容,不知不觉间回到家门口,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家门口。
这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点胆怯。
摇了摇头,他一步跨进院子,看着月色下的坟墓,有他的,有母亲的,有黑熊的,旁边依旧长着一棵桃树,一切都没变,又似乎一切都变了。
他变了,他不会再在坟前诉说过往,而是默默的跪在地上,缓缓的磕头,之后起身爬来爬去清理院里的杂草,默默的陪着母亲。
一夜无话
……
第二天早晨七点,太阳还有一丝羞涩,不肯露出真面貌。
同心村后山半山腰,坐着一个年轻人,他手拿铅笔在作画,画的似眼前的景色,但又有些不同,因为画里的房子,全是瓦房,没有一栋砖房,画里的公路,全是泥泞,没有一块水泥,画里的人物,全是空白,没有一个面孔,画里的天空,全是燕子,没有一只飞鸟。
目光拉进后,才发现他就是林七,昨晚清理完杂草后,他就回到李天一这边睡觉,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在坟前独坐到天亮。
早上一起来,他向李天一打了一声招呼,拿着以前学画用的纸笔,向山上走去,山腰上,他看着日新月异的村子,想把记忆里的村子留下,所以有了这么一幅画。
画完以后,他紧接着又画了一幅,这次他下笔很快,好像经过千锤百炼一样,手指不断的跳动,铅笔在白纸上勾勒出一个人物形象,接着慢慢的填充。
一扇门,门后是厨房,门前是一个女人倚靠在门框上,她的小腿还挂着一个小孩,小孩连路都还不会走,只能这样抱着她的腿,小孩的腿边匍匐着一条黑狗,它撕扯着小孩的裤脚。
林七微笑的看着画里的女人,五官表情唯妙唯俏,如记忆中那般。
这个女人的画,还有很多,在房子里的箱子里,一张张,一层层,一箱箱,这个女人他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七询问着:
“师父,你要跟我去琪琦家里吗。”
李天一摇了摇头:
“我就不去了,等会我也要出趟门,去一趟贵省,去苗族找个人,你这伤必须得给你弄好。”
原本李天一是打算作为林七的大人,去和邓琪琦的父母谈谈孩子的事,但他把林七的健康他放在了第一位。
“师父,不用那么急,大不了我多留几天就行。”
“我也想你多留几天,但这伤还是得尽快处理。”
“那就麻烦你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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