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皱纹的朱孝儒俯身下跪,请命之后,又用嘶哑的声音大声道:
“陛下!李长辞乃我大齐少有的俊才良杰!老臣见其受魔物迫害,现又被一帮枉逆之徒在朝堂诬陷,老臣心痛!老臣心痛这般人杰就此夭折啊!”
此时其老迈的双眼微红,语气悲愤,似从心底为李长辞鸣不平。
而后方金吾卫统领听其所言,刚毅的面庞就是一沉,道:“朱太傅!你说什么?!难道我金吾卫和这一干忠良是你口中的枉逆之徒?!”
对方是大齐三朝元老,在朝中威望颇高,慕容博望此时说话的语气还算克制。
若是寻常官员,他早就当场呵斥回去了!
“说的就是你!还有你们这一帮无君无国的佞臣小人!”
朱孝儒猛然回头,看着身后跪着的近三十名请命诛杀李长辞的权臣,完全不顾在场其他官员,接着骂道:“李长辞乃陛下亲部,六扇门七品紫衣,办案特许,可先斩后奏!你金吾卫无端阻挠,杀你金吾卫,合情合理!岂容你等在此狂吠?!”
“李长辞只年逾二十,一首儒祭小赋让天下学子传颂,振我大齐儒门!今又在你金吾卫逼迫下七步成诗,诉你金吾卫罪状,此等大才明士,岂是你金吾卫说杀就杀?!”
“慕容博望,你在这朝堂口口声声提你那金吾卫五万军士,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陛下不杀李长辞,你金吾卫还要造反吗?!还有你们这一帮佞臣,跟着金吾卫威胁陛下,你们也要跟着反吗?!”
字字珠玑。
朱孝儒的话,彷如一根刺狠狠扎进了慕容博望一干官员的心中。
“你......!!朱孝儒!朝堂之上,岂容你血口喷人!你这是在污蔑!我敬你是三朝元老,不想与你口舌,但若你得寸进尺,今日我等说什么也要参你一个诬告之罪!”
慕容博望此时脸上满是惊怒,看着前面朱孝儒的佝偻身影,虎眼似喷出火来。
而其身旁沈济同一干官员,脸上也满是怒意,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朱孝儒会这般不要命!
这样说话,是打算鱼死网破了!
朱孝儒哈哈一笑,道:“随你等怎么参我,老夫已近九十,半条命都进了棺材!如若能在弥留之际,为陛下,为大齐再做一件明事,老夫死不足惜!”
说完,朱孝儒回头,对着武烈就是一拜,愤然道:“陛下!李长辞不可杀!其七步诗已传遍京兆府,现百姓皆是言金吾卫多恶,李长辞含冤!如若李长辞身死,到时候七步诗由来传遍大齐,民愤难平,将会动摇我大齐的根基啊!”
“陛下!李长辞出身清白,其外公杨志恭当年协六扇门锦衣卫破获皇宫大案,为我大齐奠定基石,稳定社稷,这些老臣尽数看在眼里!其乃功勋之后,万不可听金吾卫之言,将其诛杀!”
“陛下!李长辞才能非凡,兖州灾银案我朝廷苦恼甚久,其仅一日便破。且其刚到六扇门,又在半日内破获宝器轩命案,恢复边疆辎重生产,如此大才,乃是我大齐百年难见的栋梁!”
“陛下!李长辞不仅无罪,反而有功!望陛下明察秋毫,不要信金吾卫一面之词!”
......
朱孝儒滔滔不绝的一番话,直接就把在场所有人说懵了。
身穿龙袍的武烈帝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朱孝儒为李长辞的辩词,又看了看慕容博望那帮人脸上彷如吃人的表情。
其老脸微动,心里不知怎么就涌出了一股舒爽感!
“咳咳.....”
在朱孝儒说完后,武烈轻咳一声,略有为难道:“这个......朱太傅啊,你这般说,可将金吾卫和朕的这些爱卿置于何地啊。虽然你说的这些,朕也知晓,但那李长辞,怎么都手握一千金吾卫的性命,你这......让朕很难办啊。”
听闻武烈的话,下方慕容博望和沈济同面色一惊,前者忙是道:“陛下!万不可听朱孝儒之言!李长辞虐杀这般多金吾卫儿郎,绝不可就此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