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她就会发现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像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
“我……”有点难受,而且这种难受就像洪水一样涌过来,连挡都来不及挡,心口好像空了一块,而那些洪水般的难受堵着那块地方,让她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余清舒动了动唇,想说话,喉咙却泛着艰涩,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半刻过去,她才勉强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声音却是嘶哑的,微颤的。
“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我扶你去坐下来吧?”护士不放心,职责使然,怕她下一刻就会晕过去就要伸手搀扶着她。
余清舒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手,却不经意瞥见护士手里的夹板,夹在最上面的那张纸赫然印着“死亡告知书”五个大字狠狠地撞进视线中。
“战——”余清舒唇瓣微启,顿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问,“他走得痛苦么?”
“什——”护士没听清她问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那份死亡告知书,又见她这副模样,把她当作是这名死者的家属,安抚道:“这位小姐,请您节哀顺变,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的。”
节哀顺变。
逝者已逝。
余清舒捏紧了手机,指甲死死卡着手机壳的边沿,没说话。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很想哭,可又哭不出来,心脏就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块,空空的。
“余小姐,你——”认识死者吗?
风蕲并不知道余清舒把手术室里的人认成了战司濯,睨见她眼眶泛红,加上她和护士之间的对话,以为她是认识死者的,正想问清楚点,却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又一次开了。
风蕲想问的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从电梯出来的人,话锋一转,“……战总。”
与此同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也从电梯处传来——
“妈咪!”
余清舒猛地转过身,只见余淮琛正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扬着笑朝她挥了挥手,随即挣扎了一下就要从男人的怀里下来。大概是怕摔着他,男人只好把他放下来。
脚刚落地,余淮琛便迫不及待的向余清舒奔去,直直的扑进她的怀里,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余清舒看着在几步之外停住的男人,半晌未动。
她攥住了垂在侧边的手,指甲掐着掌心,传来的刺痛告诉她眼前的不是幻觉,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战司濯。
可,战司濯在这里,那里面那个人呢?是谁?
余清舒还没回过神来,忽然被余淮琛撞了个措手不及,踉跄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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