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叔。”他又一次叫住顺叔,墨眸轻抬,半晌哑着声音,问:“……她呢?”
顺叔怔住了。
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余清舒。
余清舒死了。
他对上战司濯的视线,这句话却生生卡在了喉间怎么也不忍说出来,扯了扯唇角,勉声道:“少、少爷,您昏迷三天都没东西,我吩咐厨房给您准备点清淡——”
“我在问你,她呢。”
战司濯冷声打断,继续问。
每问一次,他就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在抽疼,痛得他攥紧了手,青筋凸起。
顺叔当即红了眼,“少爷……”
战司濯好似没看见顺叔眼底闪烁的水光,只平静而机械的问:“她在哪。”
“余小姐她被季正初带走了。”不过三天,顺叔好似一下老了十几岁,背部伛偻,嗓子嘶哑,“就在昨天——”
“下葬了。”
-
一周后。
帝都连绵不断的下了一周的小雨,冷风夹杂着雨丝,凉意阵阵,好似在一夜之间便入了冬。
战氏集团大厦,三十三层总裁办公室内。
“今天,战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上,经侦大队对战氏董事会的四名大股东依法拘捕调查,引起广大市民的关注。经了解得知,三日前,经侦大队收到一封匿名邮件,这封邮件内细数了这几位被捕股东在战氏集团在职三十年期间借项目之名侵占公司财务,收受贿赂等账目证据,数额高达十三亿。”
“目前,此案已正式立案调查,调查结果将在不日公布,我台记者也将持续关注此次案件调查进展!”
电视机屏幕上,一名记者正站在战氏集团的大门外报道着,身后,四名大股东正被警方扣押着上警车。
啪嗒一声。
屏幕灭了。
时嘉佑把遥控器放下,看向从头至尾没抬起头看一眼新闻的战司濯,单手插兜,“你说,董事会里剩下的那几个老家伙现在会不会在家里瑟瑟发抖?生怕下一次就查到他们的头上?这会儿恐怕都在想着买机票跑路吧?啧,真想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有意思。”
这个新闻被爆出来,帝都商圈炸了。
人人都在猜测这封匿名邮件究竟是谁发出去的,更好奇这人是怎么找到这些账目证据的。
这四人能在战氏集团稳坐大股东的位置就证明不是简单的人物,那可是比狐狸还狡猾精明的老东西,绝不会轻易留下证据,可这人却能收集到三十年里这些老狐狸犯事的所有账目!
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心生胆颤。
但他们猜遍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有猜到战司濯的身上。
因为四名大股东被捕可不是小新闻,对战氏的股票来说也绝不是小动荡,一个不慎就可能整个战氏集团跟着一起完蛋。
他们笃定战司濯绝不会拿着战氏集团冒险。
但很可惜,他们笃定错了。
这封邮件,就是战司濯发出去的。
“他们跑不了。”战司濯眉眼清冷,薄唇轻掀,语气很平,仿佛就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时嘉佑垂眸看向战司濯,这一看,怔了一下。
战司濯眼下有明显的青黑,眼白充斥着红血丝,显然是几天没睡。
“你……医生不是开了安眠药么?你没吃?”时嘉佑蹙眉,自从战司濯醒来后,他就把自己泡在了办公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没再提起余清舒,好像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切都回到原点似的,任谁看,好像都是个正常人。
唯独,他失眠了。
而且是严重失眠。
闻言,战司濯沉默良久,才声线低沉的从喉间溢出:“……吃了,又吐了。”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时嘉佑一听,脸色当即一变,“我现在就让医生过来——”
“战总,陈倩倩清醒后生吞了碎瓷片,现在在医院洗胃!”风蕲闯进办公室,打断了战司濯和时嘉佑之间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