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吞阿里哭丧着脸。
吞阿里是罗侈的亲舅舅。
“怎么了?”
“陛下,罗侈王子不见了。”
“罗侈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刚才激战,明军将殿前炸得乌烟瘴气,看不见人。等烟散了,罗侈就不见了啊!”吞阿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他死不了!”
“陛下何意?”
“定是朱希掳走了他。那朱希虽然带兵闯宫,动了刀枪,却不肯伤及宫中人等的性命,又怎么可能伤了罗侈。”
吞阿里听了,稍稍安心,止住了哭声。
“不是还要指定和交割土地嘛,就你去与朱希交涉,顺便将罗侈要回来就是了。朱希若不肯,多给他一些土地就是了。”
拜里米苏拉说得轻松自在,好像罗侈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易卜欣,没吓着吧!”他突然换成了慈父的口吻,轻声问身国这的小儿子。
“父王,儿子没事。”
“嗯,那就好,随父王去见你母亲吧,她肯定担心死了。”
说完,拜里米苏拉温柔地牵着小儿子的手,走出寝殿,剩下吞阿里站在原地气恼不已。
大明北直隶顺天府(北京),紫禁城养心殿。
“郑和,你可知道朕为何召你来?”宣德皇帝问道。
“圣意不可猜度,不过陛下既然明诏设旧港卫,派军常驻,可见陛下心怀壮志,要承太宗之宏志,经略西洋了。”
“哈哈哈,难怪皇爷爷在世时总是夸你体察圣意呢!”
郑和激动起来,双肩轻微有些抖动。
“老臣愿赴汤蹈火,再为大明出使西洋!”
“好好好,朕正有此意。”
郑和跪了下去,伏在地上抽泣起来:“陛下...”
大海是郑和的心灵家园。自从仁宗罢停下西洋之后,他以为此生再无机会重回海上,为大明远扬国威了,没想到他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快起来,快起来!”宣德皇帝见他哭,便想起了皇爷爷朱棣,还有创办西洋公司、如今流落海外的四叔朱高燨,不免也有些伤感。
“郑大人快起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夏元吉上前,亲自扶起了郑和。
郑和有点费力地站了起来,轻轻地咳了两声。
夏元吉这时才看清,郑和这些年苍老了不少,须发花白,背也明显驼了,便问道:“郑大人身体可好?还能下西洋吗?”
郑和笑了起来:“维喆(夏元吉的字),你看你的胡子,也花白了,我记得你还比我小几岁呢!”
夏元吉有些感慨:“从太宗派你第一次下西洋到现在,已经二十五六年过去了吧,都老了。我老没关系,你要身体好,我们户工二部和陛下占大股的西洋公司,还指望你再能为我们带回来几百万两银子呢!”
宣德皇帝笑道:“你们都是朕的股肱,都不能老,不许老。哈哈哈!”
杨士奇跟着说道:“郑大人,陛下不日便下诏,再任命你为下西洋正使,你快些回去准备吧,越快越好。”
“遵旨,只是陛下......”郑和面露难色。
“怎么?有难事?”
“因仁宗朝罢议下西洋一事,海图尽毁...”郑和黯然神伤。
“什么!?”众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