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公公赶紧打开圣旨,念道:“大明皇帝陛下诏,太子少保、镇寇伯高希于金州望海埚一战中,身先士卒、智勇双全,着加升镇寇侯,调任兵部侍郎,赐‘东阁大学士’衔。钦此!”
“臣谢陛下隆恩。”高希磕头。
永乐皇帝却看都不看他,一抬腿上了辇,高希还跪在地上呢,也不敢起身。
吴贵妃心疼儿子,在一边看着,却也不敢上前拉起高希。
她心中焦急,连连对着车辇叫了两声:“陛下,陛下...”
哗,车辇的窗帘被永乐皇帝拉开:“兰心,上车!”
“陛下...希哥儿他...”吴贵妃心有不舍。
“哼,起身,上车来!”永乐皇帝没好气地对着高希说完,“哗”地一下便拉上了窗帘。
高希起身,先将吴贵妃扶上车,自己才抬腿猫腰进了车厢,靠在一边坐下。
朱瞻基拉上高强,也不管大队人马,各自骑了一匹快马,风驰电掣地向顺天府方向奔去,府军护卫自然死命跟上。
这时永乐皇帝的车辇轻轻一抖,车行向前。
永乐皇帝压低嗓音说道:“高希,你好大的胆子!”说完,又连连咳个不停。
这一下,将吴贵妃也吓到了,脸色发白:“陛下怎么了,希儿无论做错了什么事,陛下先息怒气,保重龙体要紧。”
吴贵妃又担心永乐皇帝的身体,又担心高希受罚。
她扶着永乐皇帝,轻轻拍着永乐皇帝的后背,担忧的眼神却不时看向高希。
高希跪下:“陛下,不知臣犯了何罪,望陛下明示。”
“你先用花木兰的典故来说事,让朕先应下,再说刘荣隐瞒名姓、代父应役之事。你置君父于何地?”
“是臣虑事不周,请陛下治罪。”
高希磕头认错,心中却觉得永乐皇帝小题大作,甚至可能是因为“义父没做成、没了面子”,所以抓住这件小事发飙。
“陛下,广宁伯跟了你这么多年,是靠得住的、忠心耿耿的老臣,希儿这也是为陛下收拢人心啊!臣妾望陛下看在希儿刚回来,又立了大功,还是不要治他的罪吧!”吴贵妃劝道。
“咳咳咳...”永乐皇帝又是一阵咳嗽。
“郑大伯,你的身体......”高希抬起头关心地问道。
高希关切的眼神很清澈,没有任何伪装。
永乐皇帝又听到还未相认的小儿子用“郑大伯”这个私下的昵称叫自己,他又感动又心酸。
永乐皇帝心中的一点怒气一时之间烟消云散,说道:“朕没事,上了年纪罢了。”
然后他顿了一下说道,“希哥儿,你的为人是极好的,但你要记住,伴君如伴虎。今天朕这个皇帝可以原谅你,并不表示以后的皇帝也能这样容忍你。记住,不要凭借小聪明欺君,做皇帝的都不喜欢别人欺骗他,哪怕你是在做善事。咳咳咳...”
高希听得出永乐皇帝并不是小题大作,而是语重心长,喉头也哽咽了起来:“谢...谢郑大伯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