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金州并不在永山勇的考虑范围内。显然,金州远不及山东、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富庶。
不过,金州这个地方是辽东的大粮仓,粮食产量在辽东都司各卫中居首。抢一次金州,不仅够大美岛上的倭寇吃上一年,还有富余可以倒卖到高丽、九州、琉球等地。
更重要的是,据张木报来的消息,金州卫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卫,旗下只领中、左两卫。
号称有五千余人,实际上专事屯田的兵士就占了一半多,有两千人。再有一百来人的煎盐、炒铁的兵,这些都打不了仗。
真正能打仗的只有两千人不到,还都是步兵,穷得连马都没有。
若说以抢粮食为目标,还要少死人,那么金州无疑是最理想的选择。
自从滑翔伞出现在了金州城,张木就上了心。他已经将金州出现滑翔伞的消息传回了大美岛,顺便还报告了高希和皇太孙也在金州的消息。
张木的本意是要引起永山勇的注意,滑翔伞可能会被用来对犯他们。可是,高希和朱瞻基在金州的消息,反而混淆了永山勇的判断。
永山勇了解到高希是被贬到辽东,辽东这边也并未因此而加强兵力防备。这更坚定了永山勇进犯金州的决心,抢粮的同时,将兄长的仇报了,说不定还能虏走皇太孙呢!
张木并不知道永山勇的想法。
他吃完早饭,便进了场子,张大眼睛将滑翔伞带着有钱的富商飞上天的场景又看了一遍。
原本两幅用于训练,六幅用于空中巡逻。现在只能从空中巡逻用滑翔伞中调出两幅来当观光用,一旦飞上天,便只能看着飞上天的滑翔伞渐渐远去。
现场观众大呼不够看,过了几天便有伙计出来说明,已经向京师紧急调运,不日便可增加两幅观光伞。
张木想了想,便花一百两买了一张空中观光券。
等了七八天,总算排到了他,他上了天才发现附近的群山一览无遗。
他想让飞行员飞向金州城上空,并向东海岸飞,却被果断拒绝,说飞行有区域规定,不可越界,否则飞行员和客人都要被送到官府审问。张木只能作罢。
然而,张木一着落,就写了密信,信中推测金州卫很可能用滑翔伞作巡逻用,了望范围远远超过烽火台。
这么一封有价值的情报,却被永山勇视为无稽之谈。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想像有人可以吊在伞下,在空中飞几个时辰。
此时,已经进入农历六月,高希估计倭寇进攻望海埚的日子也不远了,遂不断催着刘江加固工事、加强战备、部署兵力。
天字营,一半布防在金州城内,一半调去望海埚堡外东面悄悄驻扎。
刘江则动用总后官的官威,征用和调集了辽东都司范围内的两百匹战马到金州。让指挥钱真挑了军中会马的军士,临时组起一支骑兵队。
高希又提出,将城内仅有的六门火炮尽数调到望海埚外隐蔽起来。
六门火炮,原本都放好好地放在城墙上,多少年都没动过了,就是用来保卫金州城的。
现在高希一个建议,刘江就点头,要往城外野地里送,都得用人拉,光从城墙上弄下来,就要累死人。
这天的金州卫军事会议的气氛,由此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