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已经摸清刘江的“路数”,就是要让他们俩人更安全,便作色跟着说道:“老将军,你若不同意,我就去跳海!”
“什么?跳海?”刘江哭笑不得。
一个堂堂伯爷,用“跳海自杀”这样的招数来要挟。这也太...无赖了!
若伯爷真的跳了海,圣上密函中交待的事便是办砸了。
连两个人都保护不了,还能抗倭保护好辽东一方百姓吗?
“好吧!圣上革了伯爷你的官职,看来不无道理。”刘江无可奈何,用抱怨的眼神扫了两下高希,算是答应了。
朱瞻基大喜,便不耐烦地拍着肚子叫嚷起来。
“伯爷、老将军,有完没完,什么时候送我们去望海埚?伯爷的公子还等在营房外呢!现在天色不早了,赶到望海埚还赶得上进晚膳吧?”
“啊呀,对了,你们还未用膳呢!伯爷的公子还在外面?啊呀,老臣该死,老臣该死,快请少公子进来,将饭菜也端上来。”
高强被请了进来,佥事陈洪带着几个军士拎着几个粗粝的酒瓶、碗盏并几个有点发黄的馒头恭敬地放到刚才放炭烤鹿肉的案桌上。
“小殿下、伯爷莫怪,若塞之地,又是军中,这一餐将就填饱肚子吧!”刘江说完,先从大铁盆里捞出一块鹿内塞进嘴里猛嚼起来。
高希也学着样,直接用手抓起一块鹿肉放到嘴里,顿时一股强烈的腥膻味冲入脑门,还好没吐出来。
朱瞻基和高强就惨了。他们也学着样吃了块鹿肉,然后两人立即冲到屋外,大口吐了起来。
“哈哈哈...”刘江豪爽地大笑起来,佥事陈洪和屋外的军士也笑了起来。
高希和朱瞻基由都司一把手辽东镇守总兵官刘江亲自带着,去到左卫望海埚营地宣布。
从将官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是百户、一个是总旗,都不是什么大不了官,还要劳动刘江老将军亲自送来、亲自宣布。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军营里向来以实力说话。所谓“实力”,首要是战功赫赫,别人没话说,其次是武功了解,别人打不过你。
可是这两个“空降兵”算怎么回事?一无战功,二无武功,至少那个年轻的细皮嫩肉的叫“木詹其”的小子,一看就是膏粱子弟,多半是哪位高官的公子,送来此地混军功的。干!
这些无背景的将官,升迁只能拿命去搏,因此极为鄙视“空降兵”。
这一下子来了两个“空降兵”,就挤占了现个升迁的名额。
从千户、百户到总旗,乃至小旗,没有一个待见高希和朱瞻基的。
朱瞻基算是体会到了平常人的痛苦,没人让着他,没人恭维他,反而时不时有人给他下个绊,孤立他。
高希也好不到哪里去,每每开军事会议。
高希发言,有人听、没人执行。反正你说你的,别的将官无人配合。
特别是他的顶头上司巫海仲,就没正眼看过高希,因为他原来想提拔的总旗官应西正是他的人,这下好了,百户的位置被高希占了。
所幸,高希手下的另一个总旗官汪镇平为人忠厚,与高希颇为投缘。
高希一心惦记着如何加强海防,尽可能减少今年要发生的“望海埚之战”的明军损失,也无心去管这些人事上的纷扰。
他天天去看地形,这天爬上一处高耸的悬崖,放眼一望,兴奋地大声说道:“太好了,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