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到了高希写给他的信,高希在信中只说了认平安为兄弟、为平安准备婚礼的事,余者并没多说什么。
只要高希没准备做贪官,朱高炽才懒得管这种蝇头小事。
有更重要的事,正让他警觉起来。
昨天他刚收到北平赵王府的眼线发来的密报说,赵王府这边似有异动。
赵王借口迎接圣驾,先是派了数员心腹大将,安插到了各城门,并花钱大肆收买守城将领的人心。
再有,他将手中的八百护卫悉数调往燕王府守卫,与随驾护卫的金吾卫一同值守护卫圣驾。
清宁宫暖阁里,朱高炽、朱瞻基、首辅杨士奇、兵部尚书方宾都表情紧张。
“太子殿下,赵王如此这番动作,看来确实有不臣的迹象。”方宾说道。
“哎,皇爷爷怎么回事?三叔这么大的动作,他也不管吗?父王,你让我带一支军,我这就北上勤王。”朱瞻基很着急,单腿跪下、向朱高炽抱拳说道。
“皇太孙忠心之心值得嘉许,只是现在陛下远在千里之外,身处险境,我等不可贸然行事。如果你急着带兵勤王,恐怕不等你走到一半,赵王得到消息就会先下手软禁陛下,到时候,皇太孙你是进还是退?”杨士奇问道。
“呃...”朱瞻基一时想不出对策,只有反问:“那怎么办?等着我二叔他软禁陛下吗?”
“赵王现在只是在布局,要收买人手,为最后摊牌做准备。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行动,是因为在城门的守将中还有人不听他的。护驾去的金吾卫军士虽然不多,但若真动起手来,赵王手下的八百护卫也不定有绝对的胜算。赵王肯定是在想怎么弄走金吾卫,又或者怎么能一击致胜。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方大人分析得很有道理,只是现在这边调兵也不是,不调兵也不是。父王向来信任三弟,所以才这么放心地将行在(北平燕王府)的安全交给他,却没想到防住他的不臣之心。杨阁老,你有什么好主意吗?”朱高炽问道。
“现在只能出奇兵才行,否则赵王一旦有所警觉,陛下的安危就悬了。嗯...”杨士奇沉思起来。
其他三人也一筹莫展,屋子里一片静默,空气沉重得有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父王,我有个想法。”朱瞻基突然说道。
“你快说!”朱高炽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王给儿臣下一道明令,就说因负有监国重任,无法随驾前往北平查看新都城营建情况,特派儿臣前往侍驾,随同查看。儿臣向来随皇爷爷四处走动,三叔并不会介意。并请方大人安排一支勤王之师,分散之后扮作普通百姓各自于十天内赶到北平府通州会合。”
“嗯,但这样还是远离燕王府,如何救得了圣驾?皇太孙你也不可能带着这支人马前往,只要赵王一发现,立即就可以封锁城门,对燕王府发动突然袭击,扣押圣上。”方宾说道。
“方大人莫急,我才说了一半。”
“瞻基快说,另一半是什么?”朱高炽急着问道。
“父王赶紧修密信一封,遣人急送松江,让四叔带着前一阵调往松江的府军前卫金山卫军,秘密登船,由海路直抵威海卫,再由陆路到通州与儿臣会合。四叔一到,自然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