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一本万利,分明是无本万利!
“这不是明抢吗?他就没说人家犯了什么罪,就敢张口问人家要银子?小官们若不有些意外之财,若真掏出这一千两银子来,估计也要倾家荡产了。”高希说道。
“送他钱会倾家荡产,但还有命。不送钱,就要丢命,那钱还有什么用。你是这些官的话,你怎么选?”马铎问道。
“我...”高希语塞,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又问道:“就没对官员说人家犯的是什么事?”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为官做事,谁不没碰到过变通一下的时候?若有人拿来做文章,小事就成了大事,无事就成了有事。锦衣卫本来就是自由心证居多,若真想害你,还要什么理由吗?驾帖都可以事后再补,圣上也不降罪,他当然可以无法无天。”
“彦声兄,纪纲没向你递话吧?”
“我这等微末小官,估计锦衣卫早就知道我家贫如洗,又不会攀附上官,打死我也榨不出二两油来的。向我索贿,定然是浪费时间罢了。”
“朝廷里的官员没有人发声揭穿他这件事吗?”
“没有。我们礼部尚书吕大人,还有刑部尚书刘大人居然也都被他递了话,简直无法无天。”
“什么?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他都敢索贿?其他四部的尚书大人呢?”
“其他四位尚书大人,纪纲没去惹。只在吕大人和刘大人这里递了话。”
高希想了想,也对。历史上,为官无学术,做了礼官却不识大体,操行有亏,身上小辫子不少,纪纲肯定拿来做文章。
而刘观呢?永乐朝时还算谨慎,但也犯有过失,被贬过官。到了仁宣二朝,他便生活腐化,无所顾忌了。这样的官员,纪纲不找你索贿,难道去找夏元吉这种家徒四壁的清官吗?
“你们吕大人还有刑部尚书刘大人怎么说?送银子过去了?”
“是的,一人一万两。”
“呵呵,这...这不是坐实了他们自己的屁股不干净吗?否则,哪里就弄出这一万两银子来?你现在去打死户部尚书夏大人,家里都抠不出几两银子来。”高希气笑了。
“你上书了吗?”高希问道。
“我倒是想上书给陛下,通政司那边早就被纪纲买通了,像我们这些想上书的小官,告发的折子会一直压在通政司,哪里上得天听?锦衣卫还顺藤摸瓜,对敢上书揭发纪纲的官吏报复打击。前几天,户部就被抓走了两个小官,说是家里的厨娘告发他们谋反。这是哪里跟哪里啊?纪纲想整人,这是这么简单粗暴。”
“圣上呢?一点也不知道吗?”
“知道!”
“圣上知道?圣上知道?”高希眼睛瞪得老大,“知道还...”
高希无话可说了。这叫什么啊?君不君、臣不臣的!
高希仍在错愕中,马铎却说出了更让他意想不到的话来。
“听说你家两位老丈人,还有你的恩师沈度沈大人,也都被纪纲递了话。”
“什么?”高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