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进了衙署大堂，空无一人。
周新刚才已经被码头上的一帮墨吏公然贪污索贿气着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人都去哪里了？他更生气了。
终于，跑出来一个杂役样子的下人，见到周新一干人等，知道是有大官来了，神色慌张就想开溜去给自家老爷报信，却被几步冲过来的军士拎了回来。
“小人，小人只是杂役，大人饶命啊！”
“莫宁西在哪里？怎么不办公？”周新压着怒火问道。
“我家老爷...他在...他在午睡。”
“现在已经是申时，他还在睡觉？朝廷给他官俸，就是让他睡觉的吗？田将军，将他给我请到这里来，不用客气！”
“得令！”
“啊，啊，啊...你是谁...本官...啊...本官是...是提举老爷...你...啊啊啊...”一会儿，众人就听到宁波市舶司提举（大明宁波海关一把手）在叫嚷。
听声音，田二确实没跟他客气。
一会儿，披头散发、衫斜履倒的莫宁西就被“请”到了大堂。
这货养得肥肥胖胖，此时就像一个肉球拼命地想挣脱，浑身的“五花肉”便跟着抖个不停。
“你们是何人？你们好大胆子...啊，周周周...周大人。”同在浙江为官，莫宁西见过周新几面，是以认得这块“冷面寒铁”。
他心中叫苦：碰到这个丧门星，这回要倒大霉。
果然，田二带来的军士已经将账房中的账册全都搬到了大堂。不一会儿，从外面请来的账房也到了，马不停蹄的开始查账。
周新则同时讯问莫宁西。
起先，莫宁西和刘家港抽分所的鲁主事一样，死活不肯招。周新便抛出几条鲁主事“私账”上的几笔大款子。
莫宁西是提举，从五品的官阶，他亲手经历的事更多，陷得也更深。
正当他还在犹豫中，周新向田二使了一个眼色。田二上去熟练地拧了一下莫宁西的肥胳膊，“咔塔”一声脱了臼，莫宁西一下子疼得脸都白了。
这货养尊处优太久了，只忍耐了“眨三下眼”的时间就高喊“我招、我招，周大人！”
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将莫宁西和鲁主事的供司一对，再将刘家港抽分所和宁波市舶司这边的账仔细一对，八九不离十。
有意思的是，除了户部、吏部“受敬”的官员较多外，锦衣卫指挥纪纲索贿金额最高。
周新看了初步查核的结果，自十年前郑和第一下次西洋开始，宁波市舶司变想截留的税银高达一百余万两，而这一次更离谱，多达五十余万两。
“哼！”啪，高新气得直拍桌子。
这时有小校进来报告：“大人，这是杭州那边高大人飞鸽传过来的短信，让你即刻回京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