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过‘汝当勉励’,难道你就是做尽大逆不道之事,如此‘自勉’的吗?”
朱高煦看向永乐皇帝:“呵呵,父皇,你教过我怎么‘自勉’吗?”
“...”永乐皇帝语塞。
“父皇,你教过我。我要求在大哥封太子的那一天,也封我为王。我要天策卫,你也给了我。我说云南远,你就为我改藩地。我不想就藩,你也不问我抗旨的罪。这些...这些都是你教我的。”
永乐皇帝一手摸在胸痛再次发作的胸口,一手撑着龙案,脸色发白。
“快,快叫太医!”太监已经去传太医了。
“二弟,你...你别再胡言乱语了。快跪下向父皇谢罪!”朱高炽被朱高煦这些话惊得早就跪下了。
朱高煦已经决定“横竖横”,准备摆烂到底了。
“好啊...朕宠爱你这个儿子...到头来,倒是朕的...朕的不对了。”
这时太医已经进了殿,就要上前给永乐皇帝诊脉。
永乐皇帝一摆手,指着朱高煦说道:“索性你就说个痛快,说...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朕都听着。”
“二弟...”朱高炽连声叫喊着朱高煦,希望他不要再说了。
“父皇,儿臣今天倒要请教父皇。当初父皇手抚儿子的后背,说出‘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到底是何用意?只是想让儿子为你卖命攻城,还是真的认为儿子也有一天可以取代大哥成为太子?”
朱高煦这一句,直戳永乐皇帝内心深处最痛的那个伤疤,所在场的人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大哥从来多病,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大哥,常年晨练、一歇一日,样貌和身体脱胎换骨。这就是自勉。”
“他是没你战功多,但朕领兵在外能安心打仗,是因为他这个太子监国有功,兵马粮草调度得当,经济民生照看妥贴。这也是自勉。”
“你呢?你呢?”永乐皇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珠一颗颗地渗了出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太子朱高炽、杨士奇等在场的大臣、贴身服侍的太监都跪了下来,恳请皇帝暂息雷霆之怒。
“你都干了些什么?”永乐皇帝指着被他扔了满地的痛陈汉王罪孽的奏折,“杀人、纵奴、谋反、僭越,你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明百姓都没做好啊!你还想做太子?”
“呵呵呵...”朱高煦绝望而悲伤地笑了,泪痕挂在脸上,“父皇到底是说了真心话?儿子被父皇耍弄了一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他突然止住了哭笑,站好了,抹去脸上的泪迹,又整了整衣冠,向永乐皇帝行三拜九叩的群君臣大礼。
“谢陛下隆恩!请陛下治臣不赦之罪!”朱高煦这是要硬扛到底了。
我想说的话也说了,我想听的话也听到了,现在我豁出去了,你爱咋咋地!
“哼哼...哼哼...”永乐皇帝发出的声音,不知道是笑,还是哼,“好、好、好,朕就遂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