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虽然横行无边,但他们要拿人时,也必须出示驾帖。
驾帖的获得,必须先由皇帝首肯,再由刑科签发,相当于后世抓人时先要出示“逮捕证”。
“啊...这...”江百户吱吱唔唔,显然没有驾帖。
从大明朝廷的规定和程序上来说,锦衣卫要先出示驾帖才能拿人,但纪纲这帮无法无天的货,怎么可能次次“遵纪守法”,他们也不可能“遵纪守法”
对付像滕记这样的民间商号,想打便打、想抓便抓,欺压惯了。
去年,大明数一数二的大米行“张记米铺”,就被纪纲盯上了。
什么驾帖不驾帖的,张记米铺的张掌柜稀里糊涂被抓到诏狱,一顿用刑。
先是逼着认了谋反的罪名,然后又许诺其家人可以“花钱消灾”。
可怜这张氏一家,前前后后花去无数的白银捞人,米铺一家一家地往外贱卖。
直到山穷水尽,也没将张掌柜捞出来。
钱没了,命自然不保。
纪纲人等最后还是将谋反的罪名安在了张掌柜的头上,然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一顿毒打,张掌柜就归了西。
好好一家大米行就这么没了。张家数十年攒下的家业,就进了纪纲这帮孙子的肚里,吃干抹净。
这样的故事,不是只发生了张记米铺这一桩。若真要算起来,被纪纲构陷、夺财的富户商贾,何止百家!
现在,他们又瞄上了滕记。
这一回情况现复杂,既要谋财,也要项庄舞剑。
“没有驾贴?还不给我滚!”高希怒骂道。
高希敢当面怒斥汉王,敢当面痛骂纪纲是“佞臣”,这小小的江百户哪里敢跟高希硬扛,屁滚尿流地去了。
周掌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高大人,大人来得及时,否则我家少爷就要被他们抓去了。”
“再过几天超市要开业,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碰到这件事。纪纲和锦衣卫真是无法无天!周掌柜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掌柜便一五一十备细说了一遍。
“惜时兄,你看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滕记向来都是按时足额课税,没少过分毫啊!”滕飞说道。
“子翼,你看看刚才那帮东西,来拿人连个驾帖也没有,他们是讲道理的人吗?他们才不关心你们有没有按时足额课税,他们就是想整垮滕记,从中渔利。去年张记米铺的事,就是一个例子。还有...”
说到这里,高希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恐怕事情也没那么简单,纪纲想要的,不光是你们家的家财。你赶快修书一封,让你家爷做好准备,以防锦衣卫去滕记镇江总号那边去寻事。最后周掌柜亲自跑一趟,这边应天分号的事,有我和你家少爷在,不会有事。”
周掌柜见过高希多次,也知道高希和自家少爷交情不浅,有高希这尊佛在前面挡着,滕记应该不会落得和张记米铺一样的下场。
滕飞给了周掌柜一些银两,又叫人给周掌柜备办了行囊,连夜就登船出城往镇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