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盛带着二三十个青壮,立即上前围在高希周围。
“丁满桢,”高希没有尊称丁满桢为“满桢叔”,“如果你想打一架,我高希奉陪到底。可你要想好了,一,你身后的这几块料,可不是我高希的对手。二我是朝廷从五品大员,你敢聚众殴打朝廷命官,让你家账房先查查大明律,看你有几条命。”
“好好好...你...”丁满桢想想也是,民怎么斗得过官,这口气只能先忍了,“你说,你为何要打我家老五,还拧断他的胳膊?”
“我倒要先问问你家老五,他为何将丁二打得晕死过去,还下死手打村民?你说!”高希踢了一脚丁成宝。
“啊,痛痛痛...”丁成宝叫个不停。
丁满桢心痛得不行,“好好好,我服了你,行了吧!希哥儿,你就帮着你叔心疼一下小儿子好不好,不要打他了,先将他的胳膊接上,啥都好商量!”
“去,赶紧叫人将丁二,还有受伤的村民,抬到村里的医馆去包扎、疗伤,敢死一个人,我就要他偿命!”高希怒道,丁满桢内心吓得要死。
“快,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将受伤的人送去医馆。要最好的医馆和郎中!”丁满桢说道。
一帮家奴赶紧过去抬人。
高希蹲下去,将手先后按住丁成宝的脱臼胳膊,也不管他痛不痛,狠命地一压一提,就重新接上了。
丁成宝又是痛得大叫了两声,痛得差点晕过去。
此时,贵盛叫人搬来了一把椅子,高希坐下。
“说,你为什么要出死手打丁二?”高希厉声问道。
“他与我家签订了田地的买卖文书,可是收了银两,却至今不交田地。今天我来收地,他还与我动手动脚,我便要教训教训他。”丁成宝说道。
“丁二家有谁在?”
“官人大老爷,我是丁二的浑家...呜呜呜...”丁二的老婆由一个瘦弱的年青男子扶着走了上来,一上来就跪,跪下了,丁二家的老婆就哭。
“官人大老爷,我是丁三,丁二的亲弟。这丁满桢、丁成宝家,太、太可恶了!”说完,扶丁二浑家的年轻男子也用袖管抹起泪来。
显然,丁二家有冤屈。
“有冤屈可以哭,哭完了再说,本官自会为你们做主。”
哭了一会儿,叔嫂俩才止住了哭声。
丁二的浑家说道:“村里这几年要造厂子,要造住的房子,田地不够用,这地价就飞涨。村里若要用地,要么向土地的主人家租,要么向土地的主人家买。”
“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就剩这十亩薄田了,不想卖。丁二和我小叔现下都能在村里找到活干,家里的日子过得去。可是他们,想要买地、囤地,再高价租卖给村里,便来逼迫我们。”
“我家丁二说不卖,他们就派了家里的恶奴,天天来我家里闹事,打了丁二和我小叔好几回了。昨晚...昨晚深夜,他们还闯进我家来打人。”
“我们没奈何,只能答应卖与他们。可是,他们却将地价压得比市价低了六七成。官人大老爷,这不是抢吗...”
“你胡说!我们两家是签了买卖文书的,白纸黑字、两厢情愿。”丁成宝抢白道。
“我们胡说?那买卖文书,都是你家准备好的,一个字都改不得,一个劲地逼我们签字画押。”丁三气愤地说道。
高希一听就明白了,这不就是当初,丁满桢要强买他家田地时的把戏吗?
只不过现在,利益当前,他们的心更狠了,已经由耍阴谋诡计差不多变成明抢了。
“你们,你们...”高希指了指周围的那些村民,“有没有正被逼着要签字画押的?手上可有空白的买卖文书?”
“有,”一个村民将一份空白文书呈给了高希。
“你们乱说,你们又不识字,让你们准备文书,你们写得出来吗?为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倒反诬我家逼迫你们。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丁满桢指责起村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