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了半天,全是你金大小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除了圣上说要赐婚一节,我高希何曾欺辱过你金小姐?”
“金小姐,我听下来,我家阿弟确实没错啊!”高罕尴尬无比,这分明是娇纵惯了的小姐任性胡闹嘛!
“你也不问伯爵家的小姐是何等样人,你就连圣上赐婚也敢不要?你,太欺负人了。”金琬琰还是嘴硬,她的公主思维就是:我就是高高在上,不许你看不上我,否则就是你欺负我。
我去,什么逻辑吗!
“我...你...你气死我了。”高希气得无话可说,拔腿就跑出去了。
“啊...他这是去哪里?”王琬琰问道。
“还能去哪里?定是去码头,追他的袁家小姐去了。婚期都定了,这下...唉...金小姐请回吧!”
高希追到码头,去松江府的行船早就杳无踪影,唯见“一江春水向东流”。
高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金榜题名,他有了。
洞房花烛,原本近在咫尺,不想被一个素昩平生的女子给搅了。
无论古今,向来不缺吃瓜群众,缺的是“瓜”不够多、不够大。
如今这个“瓜”,行!
新科状元高希,与伯爵府家的千金小姐王琬琰,这段狗血的开场情事,立即成了应天府官民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添油加醋自然是少不了的。
当然,这段故事也在午门外股交所的股民中也引起了热议。
有些人认为皇帝赐婚,高希有了伯爵府当靠山,锦绣未来的生意会越来越好。
另有一些人则认为,高希若娶了一个悍妇,未来的仕途会受影响,不看好高希未来的发展。
于是,这两波意见相反的人,还造成了锦绣股价的一波拉锯式行情。
永乐皇帝听随侍太监报告完高金二人的这段故事,笑个不停:“来,研墨,朕要亲自为高希写赐婚诏书。”
天子金口玉牙,无戏言。
永乐皇帝亲笔书写的赐婚圣旨,还是颁给了高希。
不过令高希意外的是,并不是只赐婚给他和金琬琰,金山卫守御中所副千户袁寿之妹袁纨,也一同指给高希为妻。
高希只能接旨。
不过赐婚圣旨上并没有规定完婚日期,永乐皇帝的意思是:高希你自己看着办。
实际上,就算高希现在想结婚,也结不了。
袁纨是负气跑回松江的,她对高希的误解不解开,这婚没法结。
金琬琰另外接到一道圣旨,让她进宫住一段时间,跟着吴妃修学女红和礼仪。这是永乐皇帝要帮任性的金琬琰“收骨头”(松江府话“严加管束之意”)呢!
瓦剌大汗马哈木,从刑部大牢走了出来。
他原以为这回死定了,没想到自己还能毫发无损地从这里走出来。
阳光很刺眼,他的双眼刚从阴冷黑暗的大牢中解放出来,有些不适应,抬手遮在了额头上。
“大汗,我来接你了。”
“哦,唐古特,是你。”
“大汗,你没事吧!”唐古特上下打量着马哈木,看到他并没有受伤的迹象,紧张的神情才缓和下来。
“没有事,大明皇帝,没怎么我,否则瓦剌的铁骑,不会放过他们。”
“大汗,我去打听过,兵部和汉王执意要杀大汗,是太子,还有高希高大人在皇帝陛下面前,为大汗说了话。”
“哦,没想到,是太子,是高希救我。”
“大汗,鸿胪寺昨天送来了大明皇帝的圣旨。”
“怎么说?”
“保留大汗的‘特进光禄大夫’身份,去‘顺宁王’封号。每年进贡马匹数增加五百匹。此次我们带来的七百匹良马,除了二百匹补足上半年贡马不足之数,其余五百匹作为瓦剌侵袭大明边境的赔偿全部没收...”
“啊...”马哈木轻叫了一声,心中一阵肉痛。
瓦剌使团,算上随行商团的人数,一共才三四十人,哪里用得了五百匹马?
那为什么带这么多马来?
因为历代中华帝国的皇帝都好面子,只要你来朝贡,奉我为宗主、上邦,不搞事,好处就大大的。
瓦剌带来那么多随行的马匹,只有一小部分装载自行采购的货物。
以往,永乐皇帝绝不会看着外邦使团空着马、空着船回去,必定赏赐有加,直到每匹马、每艘船都装满了东西。
在这样的朝贡贸易体制下,瓦剌人讲起来是来大明上贡,实则每回都狠狠地赚了一票。
那些瓦剌贵族老爷们,削尖了脑袋都要将自己人安插进朝贡的使团、商团中。
为了争夺朝贡利益,瓦剌内部不同的势力和派别,不惜为此向马哈木行贿,甚至同室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