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兄,瓦剌没有大明富有,天冷,东西不够吃。我们需要大明都像偏头关一样,跟我们互市。”
“可是木兄,你们瓦剌人经常到大明的边关来抢东西、杀人,想要做生意,不是这样的吧?”高希说道。
马哈木深邃的目光扫向高希,高希微笑着看着他,两人心中俱是一颤。
马哈木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富家公子的青年,居然对边关上的事如此熟悉,且对于他的目光毫不畏惧。反而,高希的微笑有一种深不可测、绵里藏针的感觉。
高希则感觉到面前这个叫“木斯臣”的人不简单,他的眼光是如此凌厉与尖锐,完全不像是圆滑处世的普通商人。
“高兄,我们的使臣来大明,是希望消除误会,能和大明长久地做生意,不要再打仗。”
“你们大汗马哈木,是大明册封的顺宁王,是大明的臣子。去年我大明永乐皇帝应他的请求,帮助你们打跑了一直欺负你们的鞑靼人。今年,特别是最近几个月,你们瓦剌人一直骚扰大明多处边关。木兄,虽然你只是普通的瓦剌人,但我一定要说,这在我们汉人来说,叫‘忘恩负义、欺君罔上’。我大明皇帝很生气,我大明百姓也很生气。”高希的语气很和缓,但在马哈木听来,却字字像炮弹,向他投来。
马哈木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一言不发。
朱高炽在一旁听了有些吃惊,他不明白高希怎么对一个普通的瓦剌商人说这些,而且措辞很重。
若高希此时换上官服,说他是皇帝派来申斥马哈木的使臣,一点也不为过。
“木兄此次来我大明,准备盘桓多久啊?”朱高炽赶紧岔开话题,想缓和一下气氛。
“盘桓?不懂!”马哈木生硬地回答道。
“哦,就是你准备在大明待多久?”
“还没定!”马哈木显然被高希刚才的一番话刺激到了。他是瓦剌的贵族、最高领导,何曾受过高希这种直来直去的指责。
“哈哈,木斯臣,木兄。我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却是事实。你换过来想一想,若我大明有事没事便去漠北抢东西,再杀几个瓦剌族人。木兄,你怎么想啊?”高希仍旧笑呵呵地。
“瓦剌人不是好欺负的,杀我族人,抢我财物,向瓦剌人谢罪,才能让瓦剌人原谅。”
“嗯,说得好,木兄。大明百姓也是这么想的。”
“啊...你...呼...呼...”马哈木这才发现着了高希的道。
他的汉话说得不甚流利,理上又说不通,气得直喘气,比刚才长跑喘得还厉害。
“哈哈,木兄,不要生气,来来来,喝杯茶、歇息一下,一会儿我请你吃早点。”高希殷勤地给马哈木又添了一道茶。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使臣唐古特这次来,就是向大明皇帝请罪的吧?”
“...”高希一语中的,马哈木无话可说。
“木兄,你们的大汗是顺宁王,是我大明皇帝的臣子。这个臣子,还是他前些年自己派了使臣来请封的,并非我大明皇帝强加于他的。既然瓦剌是臣,大明皇帝是君。臣子做错事,向君父请罪,不丢脸。我看还是好事。”
“好事?”马哈木觉得高希的话不中听,却句句都在理上,无可辩驳。
但说“前来请罪”是好事,这怎么可能是好事?瓦剌人丢脸是好事?
“最近,大同府那边,瓦剌死了不少人吧?”高希喝着茶,不动声色地问道。
“啊!”马哈木和朱高炽都吓了一跳: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