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人不注意,暗中将一块“小牌”塞给滕飞,轻声说道:“请将此牌,转交高公子。”
曲终人散。
马乐、黄翰、子龙、张彦昞、余彝等人皆喝得酩酊大醉,高希便让平安先雇了马车送他们回去。
滕飞虽然也喝得脸带红晕,却未曾喝醉,只说想歇一歇,晚些时候再回会馆。
高希见他留恋忘返的样子,知道必定是想再见一见那个女仆,便不再管它。
永乐皇帝行军多年,打了胜仗,用美酒犒赏三军是常事,因此他自己的酒量也不是问题。
但今天或许是曲子太动听,又或许是滕记的三年陈太甘美,他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此时,他虽然没醉,头脑也清醒,但说起话来,舌头打结,言语有些许含糊不清的意思。
高希和他的随从小厮扶着他上了马车,他却拉了一把高希:“希...希哥儿,来...我送你。”高希便也上了马车。
永乐皇帝吐了几口酒气,闭着眼睛说道:“希哥儿,上回我走了之后,你可好?”
“都还好,就是松江会馆的大堂让我给炸了,赔了人家一大笔钱。”
“臭小子,你是因祸得福,你不是要在那里开店,还要开什么股票交易所吗?”
“呵呵,大伯,你没醉吧,我这些事你都知道。”
“松江会馆又是发招标,又是发号牌的,天天弄一堆人在门口排队看什么客户样板间,如今满城都在说松江会馆的新客房是如何如何的好。我若说不知道这些事,那才是装的呢!”
永乐皇帝可能喝多了,一口酒气涌上来,他有种想吐的感觉。他身体向前,用手捂住了胸口。
高希立即过去扶住了他,在永乐皇帝的背后轻轻按抚,帮他顺气。
永乐皇帝觉得好多了,这种父子般的感觉,已经久违了。
“我没事...我问你,上回我们三个死里逃生,你回来之后没有怕过吗?不怕锦衣卫或黑道上的人来找你的麻烦吗?”永乐皇帝睁开了眼,看着高希。
“说实话,我一点也没怕,也没担心。我想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你才是那些要刺杀你的人的主要目标,我不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可是锦衣卫不是找你的麻烦了吗?”
“说实话,锦衣卫和诏狱的臭名声,我是知道的。这次能够再出来,多亏太子殿下相救。这其中多少也有一些侥幸的成分。在这之前,我只知道‘木公子’和‘木大人’,没想到却原来是太子殿下和小殿下。”
锦衣卫是太祖时就创设的,到了永乐皇帝的手上,他更加看重锦衣卫的作用,用以随时刺探朝野消息。
现在高希用“臭名声”来形容锦衣卫和诏狱,着实令他心中不悦。
“锦衣卫创于太祖之手,当今圣上也倚重于他稳定朝野局势,你怎么却说它有‘臭名声’呢?”
“大伯你想想,上回我为你分析过,在松江会馆刺杀你的‘锦衣卫’是假冒的。可是,为什么有人要假冒锦衣卫来刺杀呢?一是为了嫁祸给锦衣卫,二是因为锦衣卫名声本来就臭,再多一桩刺杀案,也没有什么。”
“锦衣卫如此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