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养心殿。
这里的紫禁城,并不是后世的北京故宫,而是大明迁都北京前在应天府(南京)的紫禁城。
郑大伯,哦,不,是永乐皇帝,正坐在龙案后从容地阅看奏章。
冰凉的地面上匍匐着两个人,一个是浙江按察使周新,另一个是顺天府尹顾佐。
太子朱高炽、皇孙朱瞻基、内阁首辅杨士奇,站在一边。
杨士奇的手上拿着捧着两本册子,大的那本又大又厚,很是醒目。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始终带着谄媚的笑容,立在离龙案最近的地方。
永乐皇帝在一本奏章上写完朱批,放下笔,喝了一口参茶,抬起头来问道:“周新,你可知罪?”
“回陛下,臣周新失察,未能及时发现浙江布政使张季辉等一干墨吏贪赃枉法的劣迹,以致承受水患之苦的浙西百姓民怨沸腾,请陛下治臣失察之罪。唉哟...”
周新说完,重新匍匐在地面上,但弯下身体时,好像身体吃痛,轻轻地哼出了“唉哟”之声。
永乐皇帝说道:“去请太医。”一个太监领命而去。
“朕问你,锦衣卫的奏章上说的是你苛待地方官员,借着查问地方事务之便,无中生有、随机抽检,搞得浙江地方官员人心惶惶不说,都无法安心做事了。朕要问的是这件事,并不是问你有无失察。”
“回禀陛下,臣身为浙江按察使,严格检查地方各类事务,贯彻朝廷旨意,惩治贪官污吏,是臣职责所在。官员们只要严格按朝廷的章程为百姓办事,奉公守法,我这个按察使便查无可查,何时去查都一样,又何须人心惶惶?臣是代朝廷监督地方,地方行政司法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则我大明江山方得永固。
上半年,浙西大水,毁没良田无数,人民流离失所。可是张季辉非但不及时据实上报,却仍旧催收赋税,百姓苦不堪言。这是要官逼民反啊!像张季辉这等罔顾百姓生死的墨吏,臣就算死也要参他。唉哟...”
周新弯腰伏身时,再次发出了“唉哟”之声。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锦衣卫抓错人了。”纪纲在一边阴阳怪气地插上了话,“陛下,去岁锦衣卫派去浙江公干的江千户,才入浙江,便被周新盯上。他以各种借口,检查江千户的行程,阻挠江千户办事,目的就是索要贿赂。结果索贿不成,他便颟顸地将江千户下狱。臣下派人去了解案情,还被他骂了出来。至今,江千户还不明不白地关在地牢里。”
这真是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啊!
“纪大人,你说周新索贿,可有证据?”朱高炽问道。
“江千户就是人证,周新的口供就是证据。”说着,他将一份供状呈给了永乐皇帝。
永乐皇帝扫了一眼,努了努嘴,一个太监便将供状转交给朱高炽等人传阅。
“哦?纪大人的诏狱,名声在外。重刑之下,要一份口供,又有何难?”朱高炽语带讥讽。
永乐皇帝威严的目光扫过纪纲,纪纲心中一颤。
“太子殿下,慎言。这诏狱是锦衣卫的诏狱,是我大明的诏狱,并非我纪某的诏狱。殿下说话,可不能空口无凭。这周新身上并无伤痕,我等遵圣旨并未对周新大人动刑。”
此时,太医已经到了,检查了一遍周新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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