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士奇来信中所说的情况来看,汉王、赵王日益骄纵,此绝非社稷之福。
相比之下,墙外近在咫尺的危险,沈度倒并不是太在意,而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才是他更为担忧的。
他就这么坐在书房里,表面上捧着书看,内心却思绪翻滚,直到东方既白。
一夜下来,一家人睡眼朦胧,个个黑着眼圈。
突然,大门咣、咣、咣地响了起来,吓得门子以为有强盗闯上门来,问话都打起了哆嗦:“谁...是谁?”
“是我,高公子的书童平安。”
门子听了,松了口气。开门一问,我去,居然说是来告假的,说高希昨晚有事累着了,今天恐怕来不了,望先生见谅!
门子都要厥倒:都什么时候了,这一夜兵荒马乱的,高公子还专门一早派个人来请假!就为这么点事?这是什么操作啊?哦,是了,这高公子原本是疯子。
将消息报了进去,沈度露出赞许的微笑。
就算有大事,仍旧不忘读书练字、尊师重道,这才像个读书人的样子嘛!
他并不知道高希昨夜孤身驱贼的事,只当是普通的请假。
沈度到底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一夜没睡,此时也哈欠连连,眼泪、鼻涕不断,已然打熬不住了。
他胡乱吃了两口早饭,准备在榻上斜着身子眯一会儿,却听家人来报。
“知县老爷来了。”
“王纪?他不是应该在华亭县衙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好家伙,华亭县衙在松江府城内,距此八十里,这王纪也不嫌累,这么快就赶来了。
当然了,他是父母官,虽然小官镇作为金山卫的卫城,由金山卫负责防务安全,但他还是要赶过来视察情况,安抚民众,还要让驻小官镇的衙署调查和统计受损、伤亡等情况。
好吧,父母官来了,还是要见一见的,沈度强打起精神。
“民则兄,可知昨夜城中发生的事?”王纪一只脚刚踏进书房,就问道。
“昨夜,不就是兵荒马乱吗?天不亮就没声响了,估计应该是平息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人不得好好睡一觉。”沈度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打了一个不明显的哈欠。
“民则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王纪笑了起来。
“还有其二?倒是有什么新闻吗?”
“嗯,我才听说,我那学生高希,做了一件好事。”沈度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打了一个不明显的哈欠。
“昨夜你的学生高希,一人单枪匹马赶走了一众海盗!”
“啥?”沈度清醒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