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钱?什么钱?”高希被问得莫名其妙。
“我与你爷(父亲,松江方言)高宝事先有口头约定。我付了一两银子的定金,表示我愿买你家二十亩水田的诚意。若谈成了,定金自然就冲了价款。若谈不成,你家则要两倍奉还。”
丁满桢很是得意,家丁搬了一把椅子过来,他趾高气扬地将长衫的前摆夸张地向前一耍,从容地坐了下去。
“还有这事?”高希始料未及。
“这事儿我骗你做什么?不信问你爷去!还不快还银子。”
“希哥儿,有这回事吗?”丁成远问高希。
“这...”
“有这回事!”有人为高希回答了。
高希回头一看,原来是高宝带着大儿子高罕一起来了,平安也跟在后面。
“嗯,很好,高宝来了。你的好儿子,今天堵了我的门,还教唆村民骂我夺你的家产,为富不仁呢!”丁满桢觉得现在事态基本平息,因此正好拿高宝出气。
“那,你看看...”他指了指身后几个鼻青眼肿的家丁,“若不是族长及时赶到,我家就要被他拆了。”
他只字不提自己命家丁先动手的事,反而倒打一耙,只说是高希动了手。
“若不是你们家丁先动手打人,他们怎么会被打,瞎讲八讲...”有不少村民讲了公道话。
高宝瞪了高希一眼,陪着笑脸说道:“满桢叔,我家二小子,不是疯病才好嘛,也小,也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他计较吧!”
“我是不与他计较,那,刚才已经说了,公平交易、自由买卖。可是,你的地我不买了,当初给你的订金总要还吧?说好的,反悔了要两倍奉还。”
“这...满桢叔,你看,这是一两银子的定金,我这就还你。”说着,高宝掏出银子递了过去。
丁满桢接过银子,在手中来回掂量了两下,又乜眼看着高宝:“说好的,反悔了要两倍奉还。这里只有一两,还有一两呢?”
“家里日子艰难,才要卖地,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满桢叔,你看...”高宝几乎在哀求。
高希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自己又事前没有了解清楚。
不过,他如果真的事先向家里问个一清二楚,他今天也没法来丁满桢这里讨要说法了。
高希正苦思对策,丁成远说道:“族叔,你看,高家困难,孩子疯病也才好,你的定金也拿回来了,也没吃亏。你就宽宏大量,这件事就算了吧!”
然而,丁成远的求情不管用。
“贤侄。你是族长,又是现任里长。你爷,也就是我那大堂兄,又是本村的木铎老人。照理,你开了口,我本该给你和我大堂兄这个面子。但你看看,你看看,将我的家丁打得。你再来晚一点,你爷叔我也要被打成这个样子。”
“族叔...”
“行了,贤侄。我卖你一个面子。我也不逼着他们高家现在给我银子,我家也不缺这一两银子,但这一两银子我是要定了,算是给我这几个家丁补补身子。最晚后天,拿银子来。否则,我就去找我大堂兄丁满堂评评理。他若不理,我就去衙门上告。”
“满桢,你威风啊!”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哦哟,大堂兄你来了。”刚才还板着脸不可一世的丁满桢,听到这句话,立即起身迎上去,又殷勤地扶着丁满堂坐在自已的椅子上。
村民们也纷纷说道:“老族长来了,这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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