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雄拨通了范国勇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嚎啕大哭起来。
接到电话的范国勇沉默了。久久无言。
事情很快惊动了媒体，是柳副市长的指示，说要对行动中表现英勇的所有警察进行大力表彰，要把他们的事迹在各种媒体上大力宣传，要让滇西所有的人都看到英雄们的样子，记住他们对滇西的安宁与稳定做出的贡献和牺牲……
范国勇是无力吐槽了，这位柳副市长，对政绩的迷恋可谓是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四十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已经牺牲的赵妍琳和沐阳，其他的伤员也开始陆续开始苏醒了，书记和市长都已经亲自来医院慰问过，这位主管综治的柳副市长没踏入医院半步，只是派了个秘书前来了解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
媒体到了医院，所有伤员都拒绝了采访报道，范国勇在市警局组织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只是简明扼要地说警方在付出了重大牺牲和伤亡之后成功捣毁了一个制毒窝点，查获大量毒品和武器弹药。
有警员牺牲，案件是要直报警务厅和警务部的，涉及警务系统的大事，不是市里一级就能轻易决定的。
“给脸不要脸！这么好的露脸宣传机会，那帮傻子都不要！社会上怎么去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以后怎么去配合他们的工作？做出成绩的证据是什么？”柳辉在自己的办公室破口大骂。
“柳副市长，你的说法我不敢苟同！我们身为警务人员，付出和牺牲不是给谁看的，也不需要别人的肯定，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头顶的国徽就可以了！也许在你看来我们就是傻子，放着那么好的露脸机会不去把握，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警察也是人，我们也有家人！我们的对手还有逍遥法外的，你要公开我们的身份，甚至要公布我们的战友因为什么任务受伤、牺牲，你是想让他们的家人都生活在遭到报复的阴影之下么？”路过柳辉办公室的范国勇听到了他的话，直接不客气地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对他说。
“还有逍遥法外的人你们就去抓啊！自己无能抓不到人，畏首畏尾的，还嫌不够丢人？真不知道国家花那么多经费养着你们是干啥的，出动那么多人去打那么个窝点，才抓两公斤不到的毒品而已，没有活捉全部犯罪分子也就算了，自己还搭进去那么多人！我都替你们害臊！我都不好意思去医院看他们！一群废物！”柳辉丝毫不给范国勇面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柳辉脸上，柳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柳辉同志，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因为你不懂警务工作，但你不能无耻！现场你去了吗？你知道现场除了我们警务人员之外还有其它职能部门的人吗？我们的警员是人！枪打在防弹衣上也会疼！子弹打在身体上也会受伤也会流血牺牲！两公斤冰毒，是个不大的数字，但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么？如果在滇西市流向社会，那足够让三分之一的人都变成瘾君子！请你记住，你今天还能在你这个豪华的办公室里坐着大放厥词，是你口中的废物用鲜血和生命给你换来的机会！”范国勇是彻底的忍不住了。
“你！你敢打我？反了你了！你信不信老子让你这个局长做不成？一个小小的警务局长，就是给市委和政府看家护院的而已，老子整不死你不姓柳！”柳辉暴怒。
“不好意思，柳辉，你还真搞不定我！我只是个小小的警务局长没错，不过我同时也还是市委政法委的书记，算是个常委吧，你一个连常委都不是的副市长，我搭理你都是给你面子！另外，你刚才所说的针对我们警务系统的不当言论，我已经全程录音了，包括我现在所说的话，也都录音了。我会向包括但不限于书记的上级领导如实反映你的情况！”范国勇朝柳辉扬了扬左手，手里是一支正在闪着灯的录音笔。
“你敢！”柳辉无能狂怒。
“你敢说，还怕我投诉？”范国勇冷声说，“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