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摸着凸起的肚子相视一笑,白忆篱眯着眼望着被云遮挡的太阳,起身朝付文博说,“小付啊,我要赶路了。这会太阳还不大,等太阳出来马就遭不住了。”
“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这里我收拾就好了,总不好又吃白食。”他指的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在后厨洗碗的事情。
“哈哈哈,那麻烦你了。”她坐在马上整理好包裹,对他道:“走了,有缘再会。”
“拜拜!”
付文博伸着手对马上的人摆手,直到看不见那人他才收回手来。取来水浇灭火堆,他蹲在地上看着冒白烟的灰烬,道:“跟上去,看她要做什么。”
“是!”藏匿在树上的黑袍人回道。
拿着帕子擦拭嘴边的油渍,付文博收起人畜无害的样子,懒洋洋地招呼另外一批黑袍人弄来马车,舒坦的躺在车里。
“去看看赤灵事办的怎么样。”
“好的,阁主。”佯装成正常车夫的黑袍人道。
二人往相反的道路行驶着,白忆篱根本不知道她错失了一次手刃仇人的大好机会。但付文博没想那么快让她知道真实身份,毕竟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赶了十几天的路,白忆篱安顿好马,来到夜国都城。说起这次修复的身份,白忆篱不禁疑惑地看向竹简上的描述。
一身姜黄色的衣裙,清冷的脸上有着不符的柔和笑意,那是如大祭司一般的女子。
大祭司本人反复看来几遍,表示她以前是有穿过黄色,但那是土黄啊!不是什么姜黄。还有,她只是一本正经不是什么清冷啊,这描述完全是在胡诌。
对着竹简分析着一个没有真实存在过的人,看着仅有的那不靠谱的描述,白忆篱打算还是按照自己心意来演。
正午烈日下,被簇拥的男人坐在搭好的棚子下,单手抱着怀里的女人吻得火热。侍从们低着头不敢看这香艳的一幕,因为他们的圣上一个不悦就是要拿掉他们脑袋的。
“嘶!”嘴被咬了口,男人阴沉的推开身上的女人,“放肆!”
没想到他翻脸来的这么快,女人顾不上摔倒的疼痛,哆嗦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可无情的帝王只是叫人把他带下去,谁都知道女人这一句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被架走的女人哭着喊着,想要帝王对她产生怜悯,可男人终究连一眼都没给她。没多久外边就传来木棍拍打的声音,服侍帝王的侍从提心吊胆地听着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从有到无,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还有没有乐子了?”真是无聊的让人烦闷,他看着一个个缩着头的宫人,暴躁地拍着桌子,“一群废物,本王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说完大袖一甩,背手离开了大棚下。
他漫步围着林走着,身后跟着一群胆颤的侍从。行至水边,男人望着深不见底的河流,踹了几颗石子搅乱平静的河水。
可表面平静的水面不过是假象,河水怎么可能是静止的,其中的暗流只有接触的人才能明白。可接触过的人,无一生还,没能告诉世人这其中的真相。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是跟在宫里一样没有乐趣。男人揉着眉心,准备回宫。可视线里的那抹姜黄让他停住步伐,看着随着水流往下的人,男子派人捞起。
帝王半蹲着看向被头发盖住容貌的人,随行的侍从急急忙忙地跟着趴在地上。男人用食指勾开阻挡视线的发丝,看清面容的他不可置信地抽了口气。
他看着她额上不断流出的鲜血,心跳加速地发颤,他朝着身后那群人大喊,“宣太医!快去!”
反应过来的侍从连滚带爬地去找随行的太医,跑的官帽都歪歪扭扭地李太医气都来得及调整,就被帝王扯到一位双目紧闭的女子身前。
“快看看她是怎么了。”男人发话,年老的李太医手被扯的生疼,可他哪敢表现出来,立马打开药箱为昏迷的女子诊断起来。
浓郁的药味苦涩的让人想要逃离,女子醒来的时候闻到这股味,躺在床上难受地咳嗽。
伺候的婢女见她醒来,立马跑去传话。其他的婢女连忙打开门窗把苦味散开,身穿嫩绿色宫服的宫女上前扶起魏雨,给她顺着气,“姑娘可还是难受?”
女子刚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不语。
从御书房赶来的男人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靠在宫女身上脸色苍白的女子。那强烈的目光简直不容忽视,她拧着眉毛望着杵在门口的男人。
“醒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男人走进来,示意宫女让开。
绿意宫女带着其他婢女退下,只剩二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女人警惕地防着男人,躲避他伸来的手。落了个空的男人没有像往常那让喊人把魏雨拖下去,他凑近一脸防备的人,笑道:“躲什么?”
他认真地用视线临摹着她的眉眼,视线最终落在她左脸面中的那颗痣上。帝王的表情瞬间阴沉下去,可怕吓着女子,又摆出笑脸望着她。
这变脸的速度跟戏班子差不多了,白忆篱腹诽。
从竹简给的信息看,她要接近的人正在一个守卫森严的地方。她推演了几个方案,决定从河里偷偷过去先看看情况再回来定计划。
谁知道目标人物闲情逸致大发来河边,她露在水面的眼睛转了转,试着碰碰运气。潜入水底找了个尖锐的石头望脑门砸去,钝痛从头传到脚。白忆篱迷迷糊糊地浮出水面,听到男人喊人捞她才安心晕死过去。
“你是谁?”
白忆篱想虽然剧情很老套,但是禁不住耐用啊!
男人闻言,狭长的眼眸注视着女子的表情,不放过一丝欺骗的可能。许久,她眼里快要喷火了的时候,他一把抱住她,声音嗡嗡的,一股子委屈劲。
“娘子,你怎么了?不会又要装傻诓我吧?”
女子动了动,想要推开他,听见他的话摇头。“你骗我,如果我是你娘子那些人就不会喊我姑娘。所以,你到底是谁?”
果然一样聪慧。
“我叫夜渡默,而你,”他顿了顿,想起那醉人的花香下,飘落的花瓣如遇一般打在身上,但力道温柔的让人沉沦,“你叫魏雨,是与我两情相悦的人。因为一些变故你离开了我,没想到今日再次重逢,你却这般。”
暂时用着他给的名字,魏雨有些动容的表情被夜渡默抓个正找。他趁热打铁,把人再抱紧了些,头埋在她颈窝处,喷洒的气息让魏雨觉得痒痒的。
“你是还生我的气么?”夜渡默退开一点点,亲昵地用鼻尖蹭着她的脸,“你怎么受伤的?谁欺负你了?”
他那心疼不似作假,魏雨试探地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下。低着头的夜渡默勾起嘴角,又往她身上凑。
“我不记得了。”
魏雨思索一番,头都要炸了,脑袋还是一片空白。夜渡默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哼哼唧唧的,“头疼就不要想了。哎,要是你还记得我就好了。”
夜渡默又问了几个他们之间“熟悉”的事情,魏雨还是想不起来。看着夜渡默暗自伤神还要安慰自己,魏雨心里的怀疑又少了几分。
在魏雨怀里撒娇的夜渡默眼神暗了暗,满意地抱着温软的身体。心想,这一定是上天看他太痛苦,所以才把她送来的,不然为什么除了那颗痣外,连样貌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