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选择。
秦夜漠不关心的掠过吴旷,带着墨鸦和六剑奴离开了,只留下了田蜜二人。
吴旷看着这个昔日自己爱惨了的女人,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动手吧。”
他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情感,仿佛彻底看透了红尘。
如今的他修为与内力皆被封,手脚动弹不得,田蜜要杀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田蜜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驻足在原地,不发一言。
许久后,田蜜终究是做出了抉择,缓缓朝吴旷走去。
另一边。
秦夜已经准备离开大泽山,起行前往桑海。
一字长龙的车队停留在丛林小路上,秦夜来到一个囚车旁,里面的人也似乎感受到了有人来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对比另一辆囚车里的龙且,刘季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去。
身上鞭痕不少,狰狞的血迹足以表明此前遭受了何等折磨,嘴唇干涸皲裂,脸色苍白虚弱。
“想必你就是夜阳王吧。”
刘季紧紧的捉住身后的一根铁杆,用力撑起身子,让自己坐靠在上面,声音虚弱又平静。
他虽然没见过对方的真面目,可好歹这些年在江湖上溜达过,咸阳也曾去过。
眼前这名气度不凡的男子,不说与画像上一模一样,可也能够一眼识别。
到了如今,他已经明白了,对方就是策划覆灭农家的幕后黑手。
秦夜的脸色微微一垮,沉声道:“说王不说吧,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与人说话要有礼貌吗。”
“礼貌?”刘季闻言讽刺的呵呵笑了起来,道:“蛮横的踏破整个农家,这便是你的礼貌?”
“对与错,向来由胜利者来衡量,与帝国一战,农家败了,自然只能是错,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我也不屑去解释。”
亦如当年离开秦国,罗网有杀死他的能力,那在吕不韦等人的眼中,就不算什么。
因为罗网的份量够大,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所以他就成了牺牲品。
正义与邪恶从来都不是绝对的。
“你赢了,自然说什么都对!”
刘季愤懑的说道,越说越起劲,脸色逐渐涨红:“我们只求安居一隅,从未想过与秦国为敌,而你却摧毁了这一切!”
“不不不,你搞错了,从农家崛起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是帝国的敌人,或许你们从未察觉,但这就是身为棋子的宿命。”
“沦为他人复国妄想的棋子,蒙在鼓里十几年尚不自知,不仅你们可怜,他们更是可笑,为自己的私欲尚且能将黑的变成白的。”
“什么远大的理想,这些狗屁空话挂在嘴边可笑至极。”
“是我给了天下穷苦百姓想要的生活,那我便是正确的,而你们这些反对正确之人,注定只能失败。”
刘季微微皱眉,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头脑顿时有些摸不清。
秦夜轻蔑一笑,微微摇头:“与你对话完毕,刘季。”
说罢,秦夜索性不再废话,转身上了自己的座驾。
身后跟着的墨鸦不解问道:“王爷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秦夜顿了顿,解释道:“留着他还有用,东郡的舆论必须先解决了,以免继续扩散。”
他打算用刘季做个文章。
所谓帝星陨落,那就找个有帝王之气的人,当众杀了就是。
既然有人用舆论攻击,那他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