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燕双眼流露出怅惘，做着最后的嘱咐。
“老夫会尽全力教导好少羽，让他成才！”范增沉声保证道。
“扶我起来。”
一旁的项梁连忙上前搀扶住自己父亲。
项燕紧紧抓住项梁的肩膀，目光透露着最后的坚韧，道：“去城墙！”
......
另一边。
一处环境娴雅的庭院中，昌平君见到了千里迢迢而来的秦夜。
一如既往的那身黑袍，只不过脸上长了些许胡子，不再年轻。
昌平君双眼闪过一抹惆怅，一幅幅曾经在秦国的画面在脑海中油然而生，又一闪即逝。
岁月如梭，当年的他们，已不再年轻。
“秦夜。”
昌平君收敛心绪，身着楚王服，头戴王冕，缓步走了过去。
已经好久不曾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秦夜心中感慨了一会儿，便是起身笑着相迎：“昌平君。”
“坐。”
昌平君微微伸手。
一名侍女端着一个托盘，将沏好的茶递到两人面前。
秦夜轻轻抿了一口，含笑道：“当年一别，倒是未曾想到昌平君回归了楚国。”
昌平君面色平静，坦然道：“我终究是楚国公子。”
顿了顿，又道：“涟儿一事多谢。”
显然，他也听说过前段时间秦国发生的事，这件事对方做的的确够厚道，了却了他最后一丝后顾之忧。
“她是我妹妹，自当如此。”
秦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楚国将灭，齐国不修战备已多年，不出意外，秦国拿下齐国将不费吹灰之力。”
昌平君缓缓说道，没有身为一个楚王的顾忌和瞻前顾后，有的只是一个同道之人的无忌相谈。
“是啊，秦国奋六世余烈，终将一统天下。”
秦夜放下茶杯，轻声说道，这也是他从始至终都未改变的目的和愿景。
去帮助其它国家，这压根就不现实。
事实已经证明，李斯的顺流而下才是真理大道，韩非逆流而上固然可歌可泣，却终究不可取。
昌平君轻轻颔首，露出一抹笑意：“这些年你可甘心？”
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么多年的努力化作泡影，他就不信秦夜对嬴政没有意见。
“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退了就是退了，就该好好休息。”
秦夜摇了摇头，说道。
“是啊，人死如火灭......”昌平君惆怅了片刻，忽的说道：“你该走了。”
耳边的喊杀声，无疑是秦军开始攻城。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国家的人。
秦夜徐徐起身，道：“涟儿和夫人我会照料，大哥放心。”
昌平君没有言语，沉默的目送着秦夜离去，直至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季布！”
昌平君目露威严，唤道。
“属下在！”
一名男子凭空出现在庭院中。
“将此物交与芈涟，保护好她。”
说着，昌平君拿出一个珠宝盒，怀中一丝亏欠的心理，将之交给了面前单膝下跪的男子，凝重的吩咐道。
他终究没能做到一个父亲的职责。
可他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如此选择，选择回到楚国，与秦国抗争。
只因他是楚国公子，身体里流淌着楚国王室的血液。
“诺！”
季布神态郑重，信誓旦旦的接过珠宝盒：“大王放心，只要属下在一天，公主便会无碍！”
。。。。。。
庭院中，只剩昌平君一人。
他完全可以将宝盒交给秦夜，让他带给芈涟，没必要多此一举。
但，他心中始终有一股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