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在一旁说道,目光沉敛。
“据说那位权倾朝野的吕相对此毫不反对,能做到如此的,恐怕也就只有秦兄了。”
韩非想起几个月前还在新郑的秦夜,那时候的他也是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不禁感叹秦夜以一对多的本领。
“紫女姑娘和秦兄关系匪浅,不如写一封信过去,让他便宜便宜?”
韩非眨了眨眼,露出少许期待之色。
“这么多吃的堵不上你的嘴。”紫女白了一眼韩非。
纸张问世,消息已经传到各国,加上那细腻如沙的精盐,各国的商队皆前往秦国,商谈此事。
无他,这两样东西太过重要了。
一则关系到民生,一则关系到天下学子,以及大部分诸子百家。
“十倍价格,比贵族所食精盐更贵。”
卫庄靠在圆柱上,双臂抱胸,刀削般的冷俊面容,冷然出声。
“因为秦国已经在为东出做准备了。”韩非面露感慨,声音多了一份惆怅。
随着秦国风云突起,各国在秦国安插的探子皆将秦国最近发生的一切传回国内,韩国自然也不例外。
水渠就与韩国有着关系。
早在数年前,他父王为了阻止秦国东出的脚步,为韩国争取喘息时间,派郑国入秦,企图以修水渠消耗秦国的一部分国力。
但,此鼠目寸光的行为,恰恰在帮助秦国。
固可赢的一时之利,可在数年之后,秦国将彻底没有后顾之忧,那条水渠带来的收益可奠定秦国的粮草。
打仗打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人、财以及粮食。
秦国不缺前两样,而粮食一到位,势必会释放野心,开启天下一统之战。
“从这两样东西就能反应出一个问题,之所以将精盐的价格设置如此之高,盖因天下尚且存在各国,若秦一统天下,自然不会如此。”
张良接话道:“所以,纸张的亲民价格与精盐形成反差,意在秦国一统天下前与后。”
紫女闻言沉默不语,紫眸隐含着一抹担忧。
秦夜回到秦国为了什么她并非不知,也能够理解,可韩国有太多东西无法割舍,无法毅然决然的跟秦夜入秦。
未来,两国之间势必会有一场生死之战。
届时她又该帮助哪一方,何去何从。
“其实无需那么悲观。”韩非看着众人沉重的表情,洒脱一笑,试图调解气氛。
卫庄静静的看着他,表情冷峻道:“韩国内部的情况不足以让你如此乐观。”
“至少秦国内部也不是那么平静,我们还有时间。”韩非缓缓放下酒杯,轻声道。
卫庄眉头微皱,那张棱角分明的冷俊面孔透着不解。
他很不喜欢韩非这种心态,明明形势危机,却装作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姿态。
韩非缓缓说道:“草原的草没了,北方胡人迁徙南下,相继对北方的赵国与燕国进行掠夺。”
沉吟了片刻,卫庄道:“我想不出这有什么关联。”
以胡人的胆量,还敢对秦国出手不成?
他卫庄反正是不信的。
“胡人或许不敢,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能使鬼推磨,不止韩国有白亦非姬无夜,秦国同样也有人在充当这样的角色,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韩非语气透着莫名意味,说了一番令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眼中闪过深邃精芒。
想到当初秦夜在韩国的那段日子,紫女眸子里浮现出情意,不由伸手摸着戴在脖颈上的同心锁,心里想着:
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