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桓的脸色变了好几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竟不再开口询问。
反而是旁边的顾行云在着急:“散的话会怎么样?师尊还能变成原来的样子吗?”
飞缈仙子擦干净手:“应该可以,晏宗主修为不是一般的高,若是换了别人,魂魄散成这个样子,估计连动都动不了,他还能正常行动,已经很不错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我需要去他先前崩溃的地方布下阵法,看看能不能将那丢了的魂魄找回来。”
顾行云轻轻捏了一下晏淮流的手,随后询问:“师尊也要过去吗?”
“不,不需要。”飞缈仙子的视线落在了百里长桓身上:“你同我一块去吧,我不知道路。”
“好。”百里长桓一口应下,还不忘叮嘱顾行云一句:“我们很快回来,照顾好他。”
顾行云看着两人走远,情绪逐渐低落了下来。
他连抬头看晏淮流的力气都没有。
“师尊,我的耐心真的要耗尽了。”
他想句句有回应,哪怕只是废话,也乐意。
他享受着每日跟晏淮流演戏的生活,即使觉得自己有些入戏太深,他也心甘情愿任由自己沉沦下去。
就好像这段时间才是真正的活着。
人生才有了意义。
顾行云忍住心底那不断翻涌的心疼,冷静地看着面前木偶一般的人:“师尊,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的话,弟子真的会毁了你的。”
“你不能给我希望,又亲手把这些夺走。”
他的手放在了晏淮流的脖子上,轻轻收紧了些:“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那声音同情人般的呢喃没什么区别,不带半点杀气。
好半天他才叹了口气,轻轻抚摸了一下晏淮流的喉结:“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了。”
……
东岳庙外,飞缈仙子看着百里长桓的模样有些无语。
平日里装得跟个谪仙一般,谈笑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怎么这个时候对着一堆烂石头发疯?
“咳,那个,百里师兄,能让一让吗?你在做什么?”
百里长桓一脚踢飞碎石,拍拍手,再转身的时候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刚刚发疯的人不是他。
“不知道是谁在这里供奉夜叉,那泥塑身上沾染了妖血和部分魔气,不清理干净的话可能会危害到附近的百姓。”
“哦~”飞缈仙子了然的点头:“看不出来,百里师兄还挺热心。”
百里长桓退出了阵法的位置,眼神染上回忆之色:“小时候总跟着师尊出门历练,他就是这么教我的。”
那段时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飞缈仙子也听说过御虚宗上一任宗主的故事,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那个慈祥和善的老人家能干出拳打巨石脚踢飞沙的事,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刺破指尖朝阵法内滴入鲜血,操控着阵法的运行,顺便叮嘱旁边的人:“百里师兄,把云琅春景图打开,拿稳了。”
百里长桓立刻照做,双手扯着卷轴,朝着阵法当中看去。
几道灰色的影子在那阵法中转了几圈,直奔卷轴而来,一股强大的吸力让百里长桓闭上眼睛。
“怎么这么多?这也不像是晏宗主的啊?”
飞缈仙子疑惑。
百里长桓提高声音回她:“可能是镇子上那些百姓的,一块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