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完明日的作战计划,朋哥儿才有空回到自己的卧室,舒舒坦坦的泡个脚准备睡觉。
“咚咚咚!”
“师父!是我!”
“进!”
朋哥儿看着一脸压抑不住兴奋之情的旭哥儿,心头猛的一跳。
“师父,小莫从敌营紧急传回的消息,阿骨打断了一条左臂,已经陷入昏迷,情报传出时依然未醒”。
“太好了!”
朋哥儿有些激动的忘乎所以,脚都没擦,就这么光着湿漉漉的脚丫子,上前把那张皱巴巴、一股马粪味的小纸条接了过来。
“敌营派出两百拐子马,一人三马备了十日干粮,一个谋克往西北,一个谋克往东北,应该是去老巢和在外大军传讯”。
“师父,你脚不凉吗?嘿嘿嘿!”
“踹你哦!没大没小!哈哈哈哈!”
朋哥儿仰头大笑,感谢三清老祖保佑,金酋不死也重伤。
……
四更天(三点),一晚上冷冷的向人间散发清辉,明暗各半的上弦月,早已经消失在西方天际。
正是至暗之时,也是人睡得最沉之时。
一道鬼魅似的人影在马厩里闪动,身上浓烈的马粪味,并没引起敏感的马儿太大的骚动。
只是被这诡异的人型生物摸尾巴时,才会羞愤的打个响鼻,或是狠踹一脚。
小莫也没办法,王帐外面就差隔一步站一个重甲兵,半个时辰一换,还带互相监督。
都是“四太子”派的亲信,都特么铁罐子一样,寻常将官等连王帐外五十步都不让靠近。
纵使小莫一身杀人技,剃刀虽利,在披重甲持重兵的护卫面前,也只能望而兴叹。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用在这里当“铲屎官”了,接应他的老二老三已经在约好的汇合点等待。
趁着今天大败、人心惶惶的时机不走,后面再想走可就不容易了。
谁能保证万一今晚阿骨打挂了,明天不会砍杀些奴隶泄愤?
金兵杀人还需要理由?
就这么撤离,小莫有些不甘心,走之前捣个乱吧!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今天交接情报时,老三按他吩咐带了一个专用的羊皮酒壶,里面装满了五斤“毒火油”。
这点量烧不了多大的地方,但是抹马尾巴上,乐子就大了。
摸了多少匹,他也没数,反正再挤再倒也没了,一滴都没了。
扔了这个空空如也的皮酒壶,小莫从马厩后面绕出来,抓了几把温热的马粪擦擦手上粘稠油渍。
没法子,这玩意难洗的很。
他在马厩外残雪上使劲擦拭双手,十指舞动如一条条灵活的小蛇。
确认无误后,十字交叉轻轻发力,指关节咔咔作响。
小莫右手往左臂一抹,一把锋利的短柄剃刀,在手心滴溜溜一转变成反握。
黑暗中他再次如幽灵一般,在各个马厩门口闪动。
如果值夜的马厩守卫,还能开口的话,一定会大声示警。
可惜歪在墙角的四人,脖颈上快要划断脊骨的伤口,此时都流光了血。
一个个冻得梆硬!
到死他们也不信,这个平时三脚踹不出一个屁,干活利索的哑巴辽民青年,居然是杀神当面。
所以都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