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落日余晖,三百骑兵策马扬鞭,直奔卢沟河畔。
豹子头林冲一马当先,左手握着弓把和一支绑着“战书”的雕翎长箭。
这活儿他熟,上次还是在高丽的肃州城外,他一箭抛射到城楼木柱上。
其实去年六月底的事,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一般。
蹄声如雷,惊动了在桥头立营的辽军,立刻吹响敌袭警号。
“呜呜呜呜!”
守桥的三千余步卒,立刻在拒马鹿砦后面摆开阵势,前盾后枪、弓弩上矢。
队列严整、行动敏捷,一看就是老于战阵的精锐辽军步卒。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怨军“常胜军”,以辽东汉人为主,和金兵正面对战过的悍卒。
大宋二征燕云开战前,八营两万四“常胜军”,被郭药师等人带走了八千余人,剩余的基本上都在萧干手中。
这次在萧大王的率领下,不但把叛徒郭药师打的魂飞魄散、仅以身免,又再次大败了大宋“两百万”大军。
所以,常胜军士气很高,虽然没和这什么狗屁“明军”交过手,但再厉害还能比得上金兵?
就不信了!
一百奚军铁骑“拦子马”指挥怨军一个营头,坐镇桥头防线。
此时看着敌骑如此嚣张,无视己方骑兵只有对方三成的现实,悍然杀出营寨,要给敌人一个下马威。
如果能斩下些首级,夺些战马,甚至运气好能抓几个活口,大王一定会大加赞赏。
“呵呵!不知死活的辽狗居然敢龇牙?”
原本打算射完战书就走的林冲,一看敌骑仅百,居然还敢出营对战?差点气笑了都。
他立马收起信箭,从箭壶里一抹,娴熟的取了四支长箭在手,还是左手持弓,四枚箭杆握在手心和弓身一齐。
“来的好!就都死这儿吧!杀!”
“杀啊!”
这两天骑兵哨探辽军,仗着有“千里镜”这种神器,基本都在辽军视线之外,被惊动的很少。
大帅交代,放敌人过来,在燕京城下决战,所以骑兵弟兄们手痒至极,也只能望着敌人留口水。
大帅从不迂腐,军令是不主动挑衅,但是敌人敢追击,必须果断消灭之。
林参将一声令下,六哨骑兵立马拉开阵势,两翼展开准备包抄后路,这是要杀绝的意思。
辽骑都头见对方变阵,不惊反喜。
在马上呼哨几声只有手下才听懂的暗号,百骑立马以他为首,在战马加速中列成锋矢阵。
“擒贼先擒王!”
林冲骚包的唐式明光将甲,表明了他是这三百骑的大将,只要抓了他,什么军情问不出来?
辽骑都头马后的两个亲信,已经从马鞍后面取下套马索,做好“生擒敌将”的准备。
骑战不同于步战,两军射出一箭之地,然后缓慢靠近。
忍受着漫天的箭雨,直到两军贴脸肉搏,在盾牌遮掩下长枪对戳,最终一方承受不住伤亡而崩溃。
骑兵速度极快,双方从互视距离启动,到变阵对冲、到进入一箭之地,也就十几个呼吸的功夫。
随着距离快速接近,看清对手模样的辽骑嗤笑不已。
就当面的四五十个的骑兵用弓,其他的都拿着狼牙棒似的木柄铁棒。
想学人家金兵拐子马?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这年头不会骑射,还能叫骑兵吗?
“砰砰砰!砰砰砰!”
相隔四十步不到,在骑弓尚未进入最佳射程之前,红武军骑兵手中,让敌人耻笑的木柄黑铁管子响了!
特有的三发连射,将烈焰、浓烟、和铅弹喷向毫无防备的辽骑。
三百骑正面迎敌的两哨,侧翼包抄的同样一侧两哨,人手一支的三眼铳。
虽然准头不咋滴,但备不住一枪三响,两百支齐射,就是六百发四钱重的铅弹。
十发中一发的命中率,也让辽军百骑在一瞬间减员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