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斜,大同江上瑟瑟金红。
远处苍茫起伏的山岭,在如火的晚霞映衬下,愈发血色朦胧。
不用怀疑!确实是无数随波起伏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江水。
“哇呀呀!都不等我就开席!好气啊!”
浮桥边上,王征郁闷的捶胸顿足。
拼命赶路,硬是没赶上,你说气人不?
领着六十哨兵马抵达柳京城北,敌军大营外时,他还有些紧张,下令弩上弦、绳点火。
结果哨骑回报,敌军大营血腥扑鼻,营寨大旗杆上飘的是自家赤旗。
征哥儿带着一哨护卫骑兵先行赶到营寨中,碰到了正在安排人堆清理物资的参将肖锋。
锋哥儿看到王征带人来了也是大喜:
“政哥儿来的正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愁人手不够呢!”
好吧!听闻大战已经结束,王征只好把五十哨乘坐骡拉大车的新兵留下来帮忙。
江东六州新兵蛋子们,兴冲冲进了敌军大营,结果一会儿功夫就没有不吐的。
这特么就是屠宰场,好像还有烤肉香?那一团团黑乎乎的是啥?呕!
六七千具死状各异的尸体,他们忙到天黑才收拾完,堆了六个大尸堆,架上营内的木头,一把火烧了,留着明年肥田。
王征没在这儿多待,掩着口鼻带着四哨骑马、六哨乘骡的手下,火急火燎的赶往江边。
结果这边战场都快打扫完了,总兵秦易领着两千兵马,带着伤兵和大批缴获物资已经返回城内。
参将黄明勇领着二十哨人手,负责驻守浮桥,不光是桥上,江中还有十艘“江防炮船”二十哨人。
他正在清理桥上残余的尸体,一具具被扒光了“扑通扑通”往江里扔,看到满脸郁闷的征哥儿过来,勇哥儿眼角都笑弯了:
“……我算算啊,按照俘虏们的交代,敌人来了十万,退过江的不到六万,也就是说,在西海道折损了四万……”
黄明勇和王征两人当年在新兵营就互相别苗头,啥都要比一比。
比跑得快、比跳得高、甚至比谁吃得多,比谁尿的远……
“行行行,你慢慢算,我去找易哥报到!”
“唉唉唉!征哥儿别走啊!我还没说今天杀多少呢?哈哈哈哈!”
……
秦易在柳京城西门“大同门”外,目送两名骑兵划着小船渡江而去。
“君不见、汉终军……”
忍不住激动的情绪,易哥儿一路唱着军歌往城里走,身旁的护卫们噗嗤噗嗤的偷笑。
九月二十师父领兵出征,到今天二十八,快十天了无音讯。
刚刚刘大平派来的一队骑兵,依靠熟悉地理,从慈悲岭出发,跑了一天抵达大同江畔的秘密营地。
之前骑兵们在那边藏了一条划桨小船,两名骑兵兄弟,怀揣着厚厚的战报和最新的敌情分析,送过江来。
易哥儿这边的战报也早就备好,只是把今天一战的情况写个简报,赶紧让骑兵送到开京城去。
忙着看战报的秦易,给了急匆匆而来的王征,一个热情的“拍肩礼”,关照一声:
“征哥儿辛苦了,先不忙军务,安排弟兄们吃饭休息,你饭后到帅府开会”。
“是!长官!”
……
拓俊京根本不敢在中和城多待,这里离江边只有三十里,浮桥现在也完好无损的落在敌人手里。
为了彻底掌控手中这八千兵力,他将军中仅剩的五名别将、十三名校尉召集到一起。
“本帅现在是大王亲封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高丽所有兵戈,这是教旨,这是兵符,诸位可先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