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带着人抵达甘家庄时,并未莽撞,趁着天快黑了,提前让东海哨下车集合。
刘伯文自告奋勇的前去打探情况,到外院大门口,跟守门的人一说,富贵哥儿家里有急事,甘富贵急匆匆就出了门。
一看到文哥儿,眼泪差点掉下来,强忍住不露异样,跟在他后面跑进阴影里。
一看到黑压压这么多人,刀枪齐备,甘富贵心头火热,小跑到李诚面前,腿一软噗通跪倒:
“大郎君,你总算来了,宝儿没事,刚刚我还见过,正在吃饭。
猴儿山的七爷带人进了庄子,开了五桌,外院有四桌,坐满了……”
“富贵啊!你很好!”
李诚把甘富贵扶了起来,习惯性布的一子闲棋,居然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富贵哥儿,你怕死不?”
“怕!怕!更怕一辈子翻不了身!”
“富贵哥儿,你信我不?”
“信!当然信,李大郎只管吩咐,刀山火海仆今天也敢闯,万一有个那啥,浑家和小兔崽子,大郎君也不会亏待她们”。
李诚笑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在月光中寒光闪闪。
“一会儿,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
甘富贵不是傻子,当年徐哥儿他们三兄弟,裤衩上都是补丁,如今呢?
后入伙的华哥儿家都天翻地覆,那十五亩旱田如今可是姓赵的,原来的土坯草顶房,现在青砖碧瓦、羡煞旁人。
机会来了!就要豁上性命搏一搏!
“哎?富贵你咋回来了?不是家里出事了吗?”
“嘘!别嚷嚷!”
甘富贵神神秘秘地把看大门的熟人拉到门房,二话不说先塞过去一块还没焐热的银铤。
“别吱声,这是老员外赏我的,咱们哥俩一人一半,你揣好了别给旁人晓得”。
“谢富贵哥!”
好吧!这银子做不了假,入手就是真的,门子立马眉开眼笑,哥都喊上了。
“知道老员外为啥让七爷他们回庄不?”
“知道,不就是那帮外地的,不像好人!”
“他们绑了李秀才的儿子韩宝儿”。
“直娘贼的,我说怎么看那个娃娃面熟”。
“小声点,老员外已经安排妥当,摆的是鸿门宴,把这些贼子稳住,李秀才从海州调来大兵,将贼子一网打尽”。
“高!实在是高!”
“一会儿你把几个人关照清楚,别一惊一乍的惊动贼人,坏了老员外的大事”。
“嗯呐!放心吧富贵哥,这事弄完,明晚我请你吃酒!”
“好说好说!”
……
子曾经曰过: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李诚这个事后看起来破绽百出的小套路,居然出奇的顺畅。
一队队全副武装,连铁面甲都放下的东海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
按照部署,万艾这边三个鸳鸯队听到枪声,立即动手杀人,敢持兵戈者,皆杀之。
甘富贵带路,李诚、刘伯文领一队人,去客院营救韩宝儿。
李诚和刘伯文一人握着一支“短管喷子”,李诚还好,毕竟亲手杀过夜叉队大首领。
文哥儿虽然没少打靶,但是杀人还真没经历过,不过这时候他恨不得把这些贼子活剐了才解恨。
东家那么信任自己,大事小事都交给自己,千万贯银钱经手,东家只是定期看一下账簿。
军国神器“喷子”,连梁秀才、黑龙他们都没有,东家只有两把,给了自己一把防身,还手把手教他打放。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死都不怕了,杀个“拍婆子”而已!
干死她!
……
“咚!咚!”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