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平静的打开带来的匣子,取出白氏医馆的印章,递给了冯凯。
石敬堂将印章按上印泥,在宣纸上盖了印章,交给了专人核对。
那人仔细比对了一番,回道:“大人,印章一致。”
仆妇立刻又有了底气一番,大声哭嚎:“大人,这可是如假包换的看诊单啊!民妇并没有撒谎啊!她白芊芊她仗着自己贵女的身份,开白氏医馆,卖天价药谋取暴利!还庸医误人,草菅人命啊!”
顾之歌目露震惊:“怎会如此……我今日还是慕名而来的……”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顿时看向白芊芊的眼色更加义愤填膺。
仆妇立刻道:“顾县主大抵也是受了蒙蔽了!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啥也不懂,看白芊芊开的医馆有了圣上亲笔题字的金字牌匾,便以为白芊芊真是神医在世,妙手回春……
大家伙儿可都是拿了血汗钱去找她治病的!我们那都是信任圣上的龙威,才会受此人蒙蔽的!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何手段,居然能叫圣上亲赐了牌匾……圣上定是不知道她白芊芊原来是这样一个货色!呸!”
堂外立刻有人议论:“还能是什么手段,无非是沾了萧府的光了呗!当初和萧将军闹和离闹的满城风雨的,结果背后还这么厚脸皮的受着前婆婆的好处!你看看萧将军一家现在多惨,妻离子散的……萧将军还因为白芊芊受罚!那萧老夫人也是个拎不清的主儿,怎么还对这个白眼狼这么好!”
“那萧老夫人能和白芊芊混为一谈吗?老夫人那可是杏林安氏的后人,杏林安氏的人一向高风亮节,投桃报李!定是那白芊芊一个劲儿的讨好萧老夫人,萧老夫人被她灌了迷魂汤了呗!”
“是啊,不然萧老夫人怎会连带着对谢素素也不好了?白芊芊也不知道是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了,弄得萧焱和谢素素本来一对佳偶,现在也名存实亡了!你看看,她心眼儿多坏啊她!”
堂外声讨白芊芊的声音越来越大,石敬堂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这事儿可难办了……
石敬堂本着公事公办的原则,询问道:“白芊芊,白纸黑字在此,你还有何能为自己申辩?”
顾之歌面作不信之情,目光灼灼的看着白芊芊,心底却在等着看好戏。
白芊芊深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打开了匣子。
“大人,前日来我白氏医馆看诊的名叫陈宛如的病人,并不是这个妇人。而是一个身量七尺左右的娇小妇人,年二十三,腹中怀胎七月有余,待产在即。她咳嗽不止,痰多郁胸,所以我为她开了几副药,都是治疗磕疾的药。
因为看她衣裳破旧,料想她定不会舍得给自己开好药,我便自降药材价格,将上好的药材当成普通药材卖给了她,为的是希望能助她早日康复顺利生产。药方和详细的诊病记录均在此,大人可以随意查验。”
仆妇脸色顿时一变:“你胡说!你方才在医馆之内,为何没有说这些?你……官老爷她是胡诌的啊!民妇真是亲自去白氏医馆看病的,您再仔细看看看诊单,我是如假包换的陈宛如啊!官老爷您若不信,您去请大夫验民妇的脉!民妇确确实实的有身孕的!她开的那药我都找人问过了,那分明只是一些安胎药,根本不是什么治咳疾的药啊!”
“哦?”白芊芊话锋忽然一转,“你确定是安胎药吗?”
仆妇理直气壮:“那还有假!我都亲自问过好几个药店了,你们白氏医馆就是在胡乱开药!”
顾之歌眉心一跳,直觉不妙。
白芊芊捏着下巴,状似为难:“那既然我开的分明是安胎药,你口口声声的草菅人命,又是从何而来?”
仆妇被问得一愣。
“你说的没错,我开的的确是安胎药,不过只是在安胎药里加了一些能助于止咳的药材,剂量不大罢了。那既然我开的药有安胎之用,你又为何会腹痛不止,导致流产呢?
而且你口口声声腹中是你的老来子,你心疼不已,那为何察觉流产后,你第一时间不是找大夫救你,而是要来顺天府告我呢?”
白芊芊平静的的一番质问,轻轻松松的就将仆妇口中宣称的白氏医馆“天价药”和草菅人命的谎言给一一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