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成格蕾面红耳赤了。
等格蕾重新坐回驾驶位,重新拉开窗帘,左等右等……却是始终不见球童的到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尤其是当格蕾问起那球童叫什么名字,胡浩南发现自己居然都没有问那男孩的名字。
胡浩南决定出去找找看。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无比的正确。
他找遍球馆,也没有找到那个球童,最后在监控中看到男童把他那束路边采下的花朵丢进了垃圾桶,然后一蹦一跳的跑出了球馆。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这话是多么的正确。”胡浩南感慨了一句,然后选择报警。
找到男孩并非难事,也就是到了凌晨四点多,胡浩南和格蕾就接到警方电话,说是找到戒指了,马上派人送了过来。
这服务态度……胡浩南很想知道,如果他是一个普通市民,会不会还是这样?
警察很快就来到家门口,一起来的还有男童,以及男童的父亲。
胡浩南从警察手里接过戒指,还有那张写有“我爱你”的卡片。
只不过那张卡片后面又多了一个词:dad(爸爸)。
显然出自男孩的手笔。
而男孩“拿”走戒指的目的也很纯粹:“主教练先生,我的爸爸是个球迷,我想让他亲自看看冠军戒指是什么样子。”
“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你要多少钱,我可以赔偿给你,请你不要把他送进监狱……”
看着这位父亲连连请求胡浩南原谅他的儿子,不要把他的儿子送进监狱,他还能说什么呢?
胡浩南把那张卡片递了过去,道:“虽然偷不是一件好事,但不得不承认,你有一个好儿子,他很爱你。”
送走警察,胡浩南摸索手里的戒指,对格蕾说道:
“一个爱父亲的儿子,一个爱儿子的父亲,我想我有些明白家庭的意义了。”
“哦对了,问个问题,戒指回来了,现在求婚还来得及吗?”
格蕾强忍心中欢喜,回道:“我想,你的请求,对我来说永不过时。”
“那好。”胡浩南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下情绪,然后模仿着电影中的样子,左膝单腿跪地,举起戒指道:“美丽大方的格蕾-艾伦小姐,你能……”
“错了。”格蕾小声说道。
“什么错了?”
“是右膝,右膝跪地。”
胡浩南有些尴尬,脸红道:“抱歉,第一次求婚,经验不足。”
“难道你还想有第二次?”格蕾嗔怪道。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胡浩南连忙否认。
不过经此曲折,胡浩南却是一时难以酝酿出刚刚的情绪,最后干脆站起来,说道:
“格蕾,我,说句心里话,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
以前我看过不少关于爱情的描述。
什么往后余生,风雪是你,春花是你,夏雨也是你,秋黄是你,四季冷暖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
什么我想每天早上醒来,睁眼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我想每晚入睡,闭眼前见到的最后一人也是你。
什么一分钟有60秒,我愿用这60秒来爱你,一小时有60分,我愿用这60分来爱你……
这些关于爱情的描述让我感到有些……畏惧。
因为在我看来,爱情……怎么说呢,不该是一个人的全部。”
胡浩南快速组织语言,说道:“你首先应该是你,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个体。
爱情……应该是你诸多情感中的一部分。
它很重要,可以超越其他情感,却不应该是全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胡浩南试图说清自己的感受,但他真的能说清吗?
只能说,麦迪和克里斯蒂两个损友对婚姻的吐槽还是起到了效果,给这个围城外的男人产生了不小的心灵混乱。
格蕾摇摇头,道:“抱歉,很难理解,不过我知道你要是在求婚的时候对一个女孩子讲这么多需要调用头脑去思考的话,你的求婚一定会失败的。”
胡浩南一脸尴尬,道,“你这该不会是……拒绝吧?”
格蕾却是再次摇了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如果拒绝的话,我想我只会对他说一句:你是一个好人,而不会解释这么多。
不过你如果打算一直让我的手这么悬空着的话,我不保证下一秒会改变心意。”
胡浩南听了,赶紧把戒指戴在格蕾左手无名指上——那据说是与心脏相连最近的地方。
胡浩南认为这纯粹是因为人的右手通常为惯用手,戴在右手上动作会有诸多不便。
当然,他要是敢在这时候大煞风景的吐槽,格蕾不保证会立刻摘掉戒指。
夜,静悄悄的。
在这个自古都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的世界里。
胡浩南早已沉沉睡去,鼾声四起。
格蕾托着下巴,拿着一根头发,看发丝在鼻风中凌乱。
“你呀,不就是怕我以后管你太多,不给你私人空间吗。
也不想想,你我认识以后,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工作。
你要想飞,就飞好了。
男人啊,有时候就像是对糖果感兴趣的小孩子。
你越不让他吃,他越是贪恋糖果的美味。
等你满足他吃糖的念想,他反而觉得糖果也就那样,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格蕾托下巴的姿势太久了,便转了个身平躺下来。
她又想起胡浩南啰里吧嗦的求婚词,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往后余生,冷暖是你,这话都让你说出来了,还说自己不懂爱情。
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