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殷嘉远开口道。
殷千凝眼中闪过惊喜:“拔下来了?”
殷嘉远举起手中的半个簪头:“掰下来了。”
簪身完美契合锁芯,殷千凝捧着这个簪子,眼神悲伤:“这个簪子,对我意义重大。”
见他这样,殷嘉远带着歉意的说道:“这是你爹给你买的?”
“不——。”殷千凝一脸悲痛:“这个簪子原价五两,被我砍到一两,这是我能力的见证啊。”
殷嘉远向来温润的脸庞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
见殷千凝悲伤不已的样子,殷嘉远叹了一声,抬手拔下自己头上那只价值不菲的玉簪,放在了殷千凝的手里。
“好了,别伤心了,这是你免费砍到的能力见证。”
殷千凝将玉簪拿起,细细端详之后,眼神一亮,殷嘉远笑道:“可还喜欢?”
“喜欢”殷千凝诚实的点了点头,但手腕一转将玉簪再次放到了殷嘉远的面前:“但是,我的簪子才五两,你这个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殷嘉远一愣:“这不是赔给你的。”
殷千凝一脸茫然,殷嘉远将自己面前的手往回推了推,向她解释道:“如果是赔给你的,我刚刚就说了,但这个玉簪是我自愿给你的。”
“啊?什么意思。”
“就是,你也看见了,府里腌臜事多得很,我爹最烦这个。”
“等等。”殷千凝伸手阻止了他的话:“你是想我帮忙整理你们家,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当搅屎棍还行,让我当戒尺还是算了。”
殷千凝说话很有意思,让人有一种感受到了文化的荒唐感。
“不是。”殷嘉远无奈的笑了笑:“你想什么呢,我是想你能让我爹更烦恼一些。”
“哈?”
“我娘就是死在这个腌臜府城的。”殷嘉远温声向她解释道:“可是,为何困死我娘的地方,我爹却过得快活呢。”
殷嘉远的年岁跟殷千凝差不多,都是十七岁,此时,少年一改往日温和,眉眼淡漠,眼底尽是寒意。
接下来的时间,殷千凝背靠殷嘉远,将殷府搅的天翻地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两年后。
但是,有一天,殷千凝经常发呆,就连殷嘉远叫她都没什么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千凝,千凝?”殷嘉远蹙了蹙眉,稍稍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殷千凝。”
“啊。”殷千凝猛地回神,下一秒,就直接对上殷嘉远关切的目光。
温润的公子背着光,一身蓝色云翔锦服加身,衬得他身子挺拔,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上沾上了点点雪花。
身后的光辉落在他的身上,融化成水的雪花泛着光,像一颗颗繁星落在他的肩上,宛若步履匆匆的仙者。
一双黝黑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俊朗而苍白的五官布满了担忧。
“殷千凝”一双白皙的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温柔的声音满是无奈:“你怎么又开始发呆了。”
殷千凝猛地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殷嘉远后,突然往外跑去。
“殷千凝”就在即将踏出房门时,身后带着一丝严肃的声音响起。
大约是这两年来的习惯,几乎是一刹那间,殷千凝的脚步就停在了原地,空气出现一瞬间的静止,安静的房内,殷千凝能轻松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她走来。
殷嘉远站在她身边,抬手将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粉红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因为离得近,殷千凝能轻易的闻到从殷嘉远身上传来的清香。
那是独属殷嘉远的清香,好似刚写完文章,其中还掺杂着若有若无的墨香味,两者缠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回事,殷千凝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殷嘉行垂眸认真给殷千凝系上大氅的绳带,甚至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外面在下雪,你玩雪的时候,小心些。”
殷千凝抬起头,仰首望着眼前的少年,明明此时她都已经20岁,在旁人家中,应该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可是在殷嘉远眼中她似乎一直是长不大的少女。
这两年说是将殷府搅得天翻地覆,实际上是一直是殷嘉远在她的身后替她收尾。
“行了,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