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伯捂脸,他们少爷平日里锦衣玉食,哪里知道寻常农家,赖以生存的也就是几亩薄田呀!哪里像那些世家豪绅,除了良田千亩,还有铺子酒楼?若是都用来犯险,那才是真有大病呢!
“原来如此!”祁玉晨听她这么一说,也便了然了!
心道,原来如此,想不到百姓的生活如此艰难,一个三口之家也仅有三四亩的田地,还不一定是上等田。
可据他所知,那些个达官贵人家里可是有不少的田庄的,有多的竟然有上万亩田地,那些少的也有千亩以上。就算是他那老父亲,是个有名的老古板,这些年手里七七八八也存下来千亩良田。
虽然这良田大部分都是阿娘的嫁妆,以及经营有方积攒下来的。
而且,像他们这些个官宦之家的田地,是不需要交赋税的!眼前这三五亩地的农人,却还要交税粮!怪不得他那死党总说天下百姓实苦。
生平头一次,祁玉晨觉得自己懂得的太少了,也庆幸自个儿出生的家庭衣食无忧,还能供他读书科举……
覃三娘:变形记!
随后,祁玉晨又跟着里正等人去了陈更老伯家的田地,他们家也种了两亩新法水稻。
昨日,陈更老伯便带着家中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将这两亩地的稻谷先收获了,手中握着金灿灿的沉沉的稻穗儿,陈更老伯一阵泪眼婆娑。这两年家里的粮食收成就没这么好过,今年八成能过个好年了!
别以为他不晓得,刚开始不少人说风凉话,说什么他这个种了一辈子庄稼的老农,竟然会听信北地人的方法种田,简直是笑掉大牙!
哼,这下子轮到你们哭了吧?
瞧瞧,我家这两亩稻子,可比你们两亩的收成也不差!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这些个瓜娃子,懂个屁呦!
打从一开始,孙媳和老婆子回来说起这个插秧法的时候,他便觉得可行,陈更老伯想起很久远的一件事儿。
当时他还是个少年,同他的阿爹一起开荒,那年阿爹要去服徭役,耽误了时间,荒地还没开成,这水稻就该种了。
这可怎么办?庄稼可是农人的命根子,让他们舍弃这一季的粮食,那好比剜心之痛!不得已,当时的陈老爹只好将原来的两亩田栽种上水稻,为了不影响收成,便栽种的密集一点儿。到了荒地开好了,才一一往其他水田里移栽。
这样,之前的稻田里的禾苗密度就大了很多。大部分农人认为,本来亩产就不多,若是种植的稀薄了,那么产量定然会下降。而实际上,那一年他们家的水稻产量一点儿都没有少,反而跟之前的差不多!
当时,因为粮食丰收,他阿娘还高兴地给家里人买了一斤肉,肥肉呀!炖的那个香!他足足吃了两大块!那是儿时不多的快乐时光。
之后,他阿爹总是以为那是其他的原因,或许因为他们的勤奋施肥,或许因为那年的风调雨顺,但是谁也没往这插秧的方法上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