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淮双目赤红,他垂着头,眼中既有嘲讽又有恨意。
萧元景坐在他身侧,也冷着脸,半晌,道:“你先冷静一些,世子不会有事的,淮南也不会有事的。”
“我如今身在京城,不知道我大哥到底如何了,来人只说我大哥的饮食被人下了毒,连何人下的毒都不曾说清楚。”
沈予淮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消息是昨日傍晚传到京城的,当时皇上就派人请了沈予淮进宫,与他说了这件事,只道让他不用担心,京中会派人过去掌管大局,太医也会跟着过去,沈世子必定不会有事。
沈予淮衣袖里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头,才忍住没有提其它,只是谢过了皇上。
“世子既然只是中毒,说明对方并不是冲着世子来的,你此刻该思考的是对方之后的动作。”
沈予淮抬头,顾宴辞和谢右贤从远处大步走了过来,坐到了他俩身旁。
听见顾宴辞的话,沈予淮冷笑一声:“这不是很明显吗?要不就是我大哥身边有大瑜的内奸,要不就是京城有人在我大哥身边安插了人,就是不知道是端王还是贤王的人。”
大瑜刚开战,沈予安就出事了,若不是大瑜的内奸干的,那只能是京中的人,目的便是为了淮南的兵权。
若是大瑜的人便罢了,但若是京中的人,沈予淮简直无法想象,这不仅仅是他淮南的兵权,更关系到淮南边城百姓,这是在拿百姓的命夺权。
“你们觉得是谁?”萧元景沉声问道。
顾宴辞没说话,谢右贤先开口:“先不猜测是谁,我有一点百思不得其解。”
“大瑜此刻开战的目的是什么?”
他说完,几人都沉默了,这也是沈予淮和萧元景得到消息之后想不明白的。
大瑜和大周已经和平了这么多年,在当年北耶和大周打的最凶的时候都没有动手,为何会在这时候动手,他们就能确保这一战一定会赢吗?北耶不会坐收渔翁之利吗?毕竟北耶同大瑜虽然打的没有大周凶,但是这么多年也是摩擦不断。
“如今许留浩在大瑜虽然威望极高,但是他毕竟还未继位,下面还有几个皇子虎视眈眈,这种情况下,大瑜并不该向大周开战。”谢右贤继续道。
而且皇帝年迈,本就对自己的政绩越发在乎,大瑜如今的皇上在年轻的时候都没有同大周开战,又怎么会在年老的时候动手,若是战败,便会在他的政绩上添上耻辱的一笔。
“况且,若是这毒是大瑜的内奸下的,他们既然能下毒,那为什么不下致死的毒药,现在的情况倒更像是让世子无法上战场。”萧元景开口。
“若是世子中毒身亡,老沈你便要回淮南参加葬礼,你若是回去,淮南的兵权便会落在你手上,京中又怎么可能甘心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必定会加以阻挠,又或者让世孙重新进京,可这次淮南就会愿意吗?若是不让你回去,淮南兵士难免心寒,这也不是京城想看到的,如此情况下,京城与淮南的关系便会岌岌可危,以我对许留浩的了解,这才是他会做的。”
顾宴辞接着萧元景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