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迟疑缓缓冷淡下来,“你少来!我哪有打得那么重!”
“好吧,”陆司昀也不装了,坐正了身子,顺势握住了姜晏宁那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攥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给暖着。“那大娘子说说,是怎么说服司卿的吧。”
他分明知道,姜晏宁等在这儿,想要与他说些什么——
她的手冻得冰凉,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姜晏宁得意了,于是将自己和司卿的对话一五一十学给了他,说到她完全将司卿劝服,司卿卸下心里的包袱,回去休息时... ...
虽有些担心,可想着明日一早起来,司卿应该就能释怀了,也彻底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果然厉害。”陆司昀装模作样地称赞道,这个结果,完全是他意料之中的。
他早就知道,他的大娘子是怎样一个人,司卿定然会被她的气度所折服。
司卿也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女子,心里的那个疙瘩,也只有姜晏宁能给她解开!
可还是觉得骄傲——
“别说司卿了,为夫听着你的这些话,都甚觉惊叹,这哪是一个... ...一般人能说出来的话。明日... ...不,等下,等下为夫就把它写下来,让百里送去裱好了悬挂在书房里!”
姜晏宁越听越离谱,抬手推搡了他一把。
哪有他那么夸张的!
陆司昀捂着胸口,仿佛受了“重伤”。“为夫是真的觉着自豪,当初他们不还说什么,我大娘子不善读书如何如何的?如今这番话,有几个读书人能说出来的?裱起来,将来带回京城,为夫要拿去好好打一打那些人的脸面不可!瞧瞧,谁家娘子能有我家娘子的见地?”
借着酒意,握住姜晏宁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处。
姜晏宁被他说得有些难为情了,下意识瞥向四周,生怕再有别的人听了去——
“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得了一位好夫子的教导,所以悟性啊,比常人高!”
陆司昀听罢也笑了,又正了正脸色,故意问起,“是吗?那你的这位夫子是何人啊?也很了不起呐... ...我以前也有个了不起的学生,什么时候让你那位夫子与我那位学生见上一面,说不准他们也能凑做一对。”
姜晏宁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人老了,脸皮怎么更厚了。
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你呀——”
陆司昀自知,大笑出声。
姜晏宁忙去堵他的嘴,惊慌道,“他们好不容易都去睡了,你再把他们吵醒了!”
“娘子,”陆司昀握她的手,献宝似的凑得更近了些,望望周围,确实听不到孩子们的动静,这才舍得从怀里掏出一物,“为夫给你带了些好东西回来,你猜猜是什么?”
“好东西?”
姜晏宁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从怀里取出的“宝贝”,不过是一个小布袋,里面鼓鼓囊囊装了不少圆滚滚的东西。
像是——
石子?!不过,他是去赴知县大人的宴请,从何处捡的石子?!
难不成是醉了酒,发酒疯?
“... ...今日宴上,我就瞧着有这个,都给你带回来了。”陆司昀小心翼翼地打开布袋。
里面露出一颗颗红果。
得意地献到大娘子面前,满脸都写着“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