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冲到他的书房里,一通乱砸,砸坏了他悬挂于书房的所有花灯,一边哭,一边闹。
他未曾去想象过,那时的张嫣会有多么委屈。
只沉浸在自己永失所爱的悲伤中,恨不得插上翅膀,追随姜晏宁去西境。
姜晏宁在西境驰骋,立下赫赫威名的时候。
他和张嫣困在内宅之中,愤恨相对。
初次听说张嫣与人有染时... ...
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但接下来,他也因为此事而感到松了口气,他在为终于能够摆脱张嫣而庆幸。
可当张相向他提出,让他和张嫣和离的时候。
他突然之间恍惚了... ...
在终于要离开张嫣的那一刻,他竟然动摇了,甚至是替张嫣担心,和离后,满城沸沸扬扬的传闻,她一个弱女子要如何担负起来。
他真的... ...没有喜欢过张嫣吗?
恐怕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姜清佑进来探望的时候,正好看到雍王自己起了身,倚在床边。先是一惊,随后看了看帐子外面,确认是否有人进来过... ...
“你能起来了?”
瞧那副筋疲力竭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了。
雍王抬眼向帐子门口打量。
姜清佑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折腾了一天,少谷关里静得连个活物的声响都没有,那两口子休息去了,说要养足了精神才能打好这场仗。”
两口子... ...
听到姜清佑的形容,雍王只是颔首苦笑。“清佑兄不必提醒我,如今斯人已嫁。不知是我记性差还是清佑兄记性差,他两口子的四子喻澜,正是我的义子。”
姜清佑适时一笑,可意外发现,雍王如此称呼那两个厚脸皮的也是两口子——
觉得很是惊讶。“看样子,你是真的放下了,陆司昀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什么?”雍王似乎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姜清佑长叹,说起陆司昀的小心思来,先往门口瞅了一眼,确认没有其他人。
直接坐到了雍王床边上,嚼起了陆司昀的舌根。
“... ...你是不知道,陆司昀那个小心眼儿的,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这些年一直惦记着,生怕你再回头抢他大娘子!吃起醋来那个劲儿劲儿的呀... ...别看他比我家宁儿大上许多,那脾气耍起来,还得让宁儿哄他... ...”
雍王听着也笑,倒是不曾见过“陆夫子”也有这样一面。
轻咳了两声,“他与你的关系... ...你如此揭他的短,不太好吧?”
彼此,互为妹夫,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互看不顺眼呢。
“他的短还用我揭?整个国公府谁人不知,刚一成婚就天天缠着我家宁儿腻歪,三句话不离他大娘子,整个国公府... ...”姜清佑故意压低了声音,“偷摸”告诉雍王,“就连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嫌弃得他不行!”
门口,两个附耳听动静的脑袋缓缓收回。
姜晏宁心虚地看着陆司昀,陆司昀一脸的“委屈”,抬手指向帐子... ...
那手指还在颤抖。
“不气不气。”姜晏宁连忙把他拉到一边,伸手胡噜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我三哥哥那人就是嘴损,别跟他一般见识... ...”
陆司昀几次咬牙吞下这口气,“等我回去后,我一定把这件事告诉给司遥,让司遥治他!”
“就这么办!”姜晏宁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