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喻洲带着两个弟弟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阿憨喋喋不休地抱怨个不停,阿呆则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似乎对于阿娘刻意疏远四弟一事,大为不解。“... ...我先前还以为,是因为阿娘又有了身孕,才不方便照顾四弟的。或者是因为四弟认了雍王做义父,阿娘理应如此... ...可我没想到,竟是因为——”
他似乎并不能接受... ...方才从父亲口中听到的答案。
阿呆很平静,“出征在即,说不准什么时候都准备好了,就要奔赴西境。阿难还小,阿娘若是天天看着日日守着,真到了要立刻出征的时候,如何能舍得骨肉分离?”
“这事怪不得阿娘,要怪就怪这个乱世。”陆喻洲的看法,和二弟一致。“阿娘并不是那样心狠的人,阿难能来到世上,阿娘吃得苦绝非我们能够想象。日后我们也会成婚,有大娘子,你们都应记着阿娘吃过的苦、受过的累,日后好好对待自己的娘子才是。”
“可是——”陆喻泊根本就坐不住,他叫阿憨,但并不是真的多么憨,“四弟是无辜的呀!”
凭什么四弟生下来,就要被迫... ...被如此对待?!
“要说无辜,谁不无辜。”陆喻泽道。“这世上的万千百姓不无辜?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不无辜?还是阿娘不无辜?”
“阿娘是主将,战场之上应当克制己身,保持冷静,才能做出有利于局势的判断。可母子之情刻骨铭心,阿娘又非是那般冷血之人,她怎会不疼自己的孩子?但也不能置全军而不顾,置大局而不顾。若因思念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而误了大局,又如何对得起忠心追随姜家的几十万大军?!”陆喻洲苦口婆心地劝着三弟理解阿娘。
毕竟天策营几十万人,也都是别人的孩子。
他们追随天策营,追随姜家,离开自己的爹娘,跟着他们阿娘上战场打仗... ...
为的,也是让后方的亲人得以平安。
看见二弟和三弟纷纷沉默,陆喻洲缓了口气,“我们都是阿娘的儿子,更应该理解她体恤她才好,若是天下太平,谁家阿娘愿意抛下刚出生的孩子就奔赴战场。”
不过是没得选... ...
“我听四舅舅说过——”
陆喻泽见三弟不说话,瞧了瞧大哥,接着说道,“他们带兵走的时候都是不能回头的。回了头就有牵挂,有牵挂就更容易回不来。理解下吧,阿娘也有阿娘的难处。”
陆喻泊紧皱眉头,难以舒展,听到二哥的话后更加揪心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尽得人意的事呢?
姜晏宁站在张嫣的酒楼二层,向下扫了一眼。
已近午时,楼下的客人是越来越多,熙熙攘攘地进门,说说笑笑的落座。
这气氛当真令人觉得舒适。
张嫣向她询问,齐晋带人到豫国公府抓陆司徽的事情。
虽是一早的事,没过晌午就已经传开了——
都说齐晋好大的胆子,抓人都抓到陆家去了。张嫣话里透着担心,似乎有些在意,齐晋如此冒失的举动,会为他自己招致麻烦。
才凭着陆司昀的关系,扶摇直上。
如今陆家有麻烦,他便有“趁火打劫”之意,难保不会让京里那些当官的落下什么印象。
直到姜晏宁亲口向她说明,这都是陆司昀的主意,也是陆司昀将此事交给他办的,张嫣才悄悄松了口气——
“什么?陆司昀让他这么做的?... ...你别是诓我的吧!”
姜晏宁回到座上,喝了口花茶润了润喉咙。“我诳你做什么!你是怎么了,往日最会分析这些事情,今日怎么分析不出来了?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什么身份?陆司昀什么身份?若不是陆司昀授意的,齐晋上门拿人,前脚去,这会儿早不知道在哪个坟头里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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